月夜笙歌 作品

第221章 混亂城市的白玫瑰8

    霧城多方勢力混雜,掌握權利的人高高在上,高官商人之間利益息息相關,繁榮的外表下藏著數不清的黑暗。

    司機的人生亦是其中一個故事,無良的房產開發商為了趕走居住者,派人勒索恐嚇,用著不見光的手段,最後致使別人家破人亡,被迫離開,而開發商笑著繼續推進計劃。

    “我娘是被活活嚇死的,這個人故意派人在我家附近裝神弄鬼,故意給我的親人制造壓力,想要逼迫他們離開。”司機目光兇狠,即使被指出兇手身份,依舊沒有絲毫後悔之意,“他把我家害成這樣,我當然要復仇。”

    圍觀群眾中有人不解:“為什麼不報警?”

    報警之後,那些人總不至於肆無忌憚。

    司機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出聲,只是笑聲中充斥著嘲諷:“你以為我們沒有報過警嗎,就因為報過警,這些沒有良心的人又使出更惡毒的手段。”

    “他們找上地痞無賴,還散播謠言……我的兒子和女兒最後也沒了,我的妻子受不了打擊,跳了河,我爹經不住,也跟著去了。”

    司機道:“最後只剩我一個。”他扯起嘴角,“我在外面吃再多苦也無所謂,只要他們在我背後就好,結果我打工回來後,只看到幾個墳墓。”

    “你們懂我當時的心情嗎,你們當然不懂,人類的悲歡離合並不相通。”司機一字一句道,“這句話再正確不過。”

    “既然他不讓我活,那我也不會讓他活。”

    董彬不吭聲,司機說的事發生在十幾年前,那時候農村鄉鎮消息閉塞,底下的人掌握的權利很大,運氣不好,很多事情就這樣被壓下去。

    周圍人說不出話,兇手先被害得家破人亡,他們說不出指責的話語。

    這世間總是有太多無可挽回的事。

    裴野牧垂著頭,凌亂的黑髮下,神色不明。

    “那你栽贓陷害助理也不對。”有人辯駁道,“看他的年紀不大,又沒做那些事。”

    司機冷笑:“你們以為剛才林德身邊的助理是個好東西嗎!他們都是一丘之貉!是吃人的野獸!”他看向助理,目露惡意,“這個人不知道幫林德處理過多少醃漬事,壓迫過多少人。”

    助理驚慌:“你不要胡說八道,這是血口噴人!”

    司機道:“可笑,我血口噴人,你之前那慌張模樣不就是擔心林德好突然死亡,曾經的那些事被扒出來嗎,做多了虧心事,你一輩子都良心不安。”

    助理被指著鼻子罵,竭力想穩住情緒,但依舊臉色發白。

    有警員小跑過來,手中的塑料袋中裝著白色的紙巾,低聲和董彬彙報。

    上面有毒物和指紋的痕跡。

    事情真相大白,董彬沉聲道:“將人帶走。”

    司機低著頭,沉默地被帶上鐐銬,全程沒有任何反抗,反而多了一絲輕鬆,仇人的死亡讓他心情愉悅。

    臨走前,裴野牧忽地出聲:“是誰指導你這樣做?”

    大廳再次安靜,眾人面面相覷,這話什麼意思。

    裴野牧一瞬不瞬地盯著司機,不肯放過對方的一絲變化,聽了剛才那段話,他反而更加確定司機背後一定有人,心中也有了大致的推測。

    司機緩緩抬頭,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確實有人指導我,那位先生是黑暗中的明燈,他告訴我們該如何平息復仇之心,那就是將惡者置於死地,這是最正確的道路。”

    他雄厚的聲音充斥著篤定,信任,連一丁點的猶豫都沒有,顯然將對方的話奉為真理。

    “即使今天抓了我,但在這城市裡還有很多像我這樣的人,你們是抓不完的。”司機態度輕蔑,“**的世界只能選擇以暴制暴,那位先生的話才是正確的未來。”

    董彬忍住拍桌子的衝動,心中暗罵,又是那個人。

    遊走在黑暗中,為罪惡者制定計劃的犯罪指導者,永遠隱藏在暗處,看不到,抓不到,高高在上望著所有人,輕而易舉便能掌控他人心靈,讓別人為他所用。

    最煩的是案子還特別難,如果不是請來老裴作為外援,估計檔案室中又要多上很多懸案。

    雖然死的人做過惡事,但對方這種行為無疑是挑釁警局的權威,董彬他們每次都要在後面收拾爛攤子。

    裴野牧看向溫明涵,目光很深,那是一種近乎無依據的直覺。

    那個人和他很像,但又截然不同,隱藏於幕後,即使面帶微笑,也遮不住其中的傲慢。

    傲慢大抵是他們這類的人的通病,因為他們有這樣的資本。

    最後,司機看向雲姝,目光奇異:“你的運氣真好。”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說,昨晚運氣好,正好有人經過,她才能平安無事,但具體什麼意思,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雲姝沉默著,沒有說話。

    等司機被壓入警車,助理鬆了口氣,感激道:“多謝各位的幫助。”

    裴野牧隨意瞥他,輕嗤,這人大概還不知道回去之後,無論是他還是公司都即將面臨調查。

    一切結束後,山莊經理為了挽回聲譽,送了一大堆東西,還給了很多折扣。

    雲姝坐在圓桌旁,漫不經心攪弄泡好的白咖啡,淡淡的奶黃色輕輕旋轉,一圈又一圈。。

    之前發生的事對她有很大的觸動,透過紙質資料,隔著電視屏幕,和聽人親自說起悲慘的經歷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你似乎在為剛才的事苦惱。”溫明涵坐在她旁邊,面前放著一杯純香的黑咖啡。

    雲姝輕輕點頭:“興高采烈回家,發現親人全都死去,他一定很絕望。”

    兩個親人正常逝去,她都非常難過,更別提那種家人橫死的情況。

    溫明涵微笑道:“不過最後他已經達成的目標,為自己的親人報仇雪恨,或許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幸事。”

    雲姝想起司機面上的平靜,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今天,忍耐多年,想盡辦法潛伏到仇人身邊,取得信任,成為司機,其中所付出的痛苦都是值得。

    哪怕要對著仇人笑得真誠。

    懶散的聲音插進來,“你的意思是鼓勵這種做法咯。”

    裴野牧抄著兜走過來,暗色的長袖被鬆散擼起,走到桌邊停下腳步,隨後冷白的手臂隨意搭在雲姝身後的椅子上,另一隻手撐著圓桌,他壓低身體,盯著溫明涵,散漫的神情中藏著微不可查的攻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