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七 作品

第57章 第57章跟著女郎之後,就沒了。……

    “若不好,妖都那三十多個少爺公子,也不至於久住不走。”

    “總會有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時候。”九鳳族族長眼皮一跳,打斷鄴主的話,道:“說實話,好日子誰都想過,我們沒什麼稱霸天下的想,所以外面打成這樣也不曾落井下石攪渾水。但事實擺著,如果領頭人沒有能力約束下屬,約束臣民,做不到一視同仁,那唯有鮮血和白骨能讓人長記『性』。”

    “如果這事真和羲和有。”那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那完了,聖地,妖都,人族,徹底扯不清了,誰的好日子都到頭了。”

    薛妤對松珩出手時,恰好差不多查出結果,那事與羲和無算了,若有,百眾山上妖都的世子弟,一個都不能再出事。

    一個都不能。

    所以她不松珩的命,她將松珩拎回那座大陣,在妖都反應過之前,不惜一切代價將那座陣解開。

    “你放心。”季庭漊看著薛妤的神,也正『色』道:“日後該如何行事,下屬該如何約束管教,我心裡有數。”

    “一一,二二,我也不喜歡搞那些包庇同族,不管三七二十一給人定罪的做。”

    “你有數好。”薛妤默了默,垂著眼輕點了點頭,問:“當年負責這件事的人呢?”

    “還有那位玄蘇,都在哪?”

    “借用了下雲鎮的小牢房,兩個都在裡面押著呢。”季庭漊頭朝後仰了仰,點了點身側的侍從,開口道:“央央,為薛妤殿下引路。”

    聞言,薛妤看向溯侑,兩人一前一後起身,朝年見狀,也一放手中的筷子起身,被季庭漊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後頸,強迫著又坐了下。

    “你女郎和指揮使解決陳年舊事,你跟著去做什麼,,多年未見,陪我喝口酒。”

    朝年痛苦地抹了一把臉,像早知道自己逃不掉似的,視死如歸道:“聖子,我陪女郎出,有任務在身,真不能喝酒。”

    說起薛妤。

    季庭漊自己抿了一口,當的一下放下酒杯,看著兩人的身影,眯著眼『摸』了『摸』下巴,問:“你女郎今天怎麼了,從前話都不說兩句,今天還生起氣了。”

    “殿下。”僥倖逃過一劫,朝年字正腔圓地回:“女郎對這種事,格外看重,難以忍受。”

    “鄴都當年『亂』判的況比這還嚴重許多,幾年整頓下,現在沒誰敢這樣做了,全部實實按流程。”

    “何況,遭遇這種事的還我們殿前司的指揮使。”朝年撇了下嘴,理所當地道:“女郎能不生氣麼。”

    鎮上的小土牢裡,薛妤走在中間的小通道中,一路到底,光影越越暗,後成為模模糊糊的一團,像一團黯淡的飄在半空中的烏雲。

    央央停下腳步,低聲道:“殿下,這條路往左,著玄蘇,往右走,著當年審理此事的羲和執事,白遊。”

    一片昏黑裡,薛妤看向溯侑,他五官太過出眾,即使站在矮而破的牢房中,也風度翩,從容雋永的模樣,先前的那點脆弱,又被很好地掩藏起,再也尋不出一星半點。

    “先去哪?”她問。

    其實事發展到這一步,結局經定了,去與不去,去哪一邊,都沒有太大意義。

    溯侑不甚在意地彎了彎眼梢,凝視薛妤。

    她未施粉黛,長而柔順的烏髮綵帶一樣靜靜垂到襦裙前後,直到腰際,肌膚呈現出雪一樣細膩的白,生生晃人眼,一雙眼睛仍冷的,衣袖上,裙襬上卻沾著一種不知從何而的暖香。

    從頭到腳,她都跟這樣破敗,灰暗的地方寫滿了不搭。

    “別說什麼讓我出去的話。”薛妤似乎能洞悉他的想,紅唇微動:“我審過的人,比你想的還多。”

    聞言,溯侑伸手捏了捏高挺的鼻脊骨,頗有些無奈地提了提唇角,道:“前後沒有講究,女郎問什麼,問完,回去吧。”

    “這地方,沒什麼好待的。”

    薛妤料想他還有話單獨跟玄蘇說,於朝右邊走了一步,言簡意賅道:“我去處理聖地的爛攤子,這邊,你自己看著辦。”

    溯侑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她身影徹底消失,才一點點落下了眼尾的笑,提步去了相反的方向。

    順著腳下的方向走出沒多遠,薛妤便看到一間施了術,掛了小鎖的牢房。她伸手扯了一下,上面的靈力承受不住那種衝擊,啪嗒一聲落了下,在空曠的牢房中『蕩』出一聲接一聲的迴響。

    裡面半蜷縮著身體,膝蓋盤在稻草上的中年男子抬眼一看,頓時半直起身,拱手啞著嗓子顫巍巍道:“見過殿下。”

    審人習慣使,薛妤坐在他跟前那張長凳上,居高臨下看人時,透著一種不怒而威的冷淡涼薄之意。

    “殿下,小臣知錯,小臣也被矇蔽的。”白遊連聲喊冤,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跌在一隻妖鬼身上。當年,溯侑在他手底下,吃了不少苦頭,傷重而深,押上審判臺時,幾乎只堪堪剩一口氣,他以為他肯定活不下。

    十年一晃而過,他不僅活了下,還搖身一變,成了鄴都傳人跟前的大紅人,官拜指揮使。

    白遊真悔得腸子都青了。

    薛妤冷旁觀他痛哭流涕的懺悔,這些話語,這些懇求的小把戲,她不知聽了,見了多少,還能看不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