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七 作品

第59章 第59章你是第一個。

    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去鄴都的沉瀧之立刻道:“殿下稍等,我去叫。”

    上了樓,沉瀧之耐心地敲了敲門,結果沒應,下一刻,直接推門而入。

    房內昏暗,風商羽一腿伸直,一腿曲起坐在床沿邊,手掌搭在膝蓋上,眼皮懶洋洋地耷拉著,身前懸著一張不知道亮了多久的靈符,兩邊像是陷入了某種對峙的沉默,氣氛凝重得令膽戰心驚。

    沉瀧之一看,就意識到了什麼似的拍了拍風商羽的肩,後者朝擺了擺手,才啞著嗓子口:“所以楚遙想,是什麼意思?”

    一聽這話語,沉瀧之就頭皮發麻,就九鳳那個脾氣,捧著都要挑刺,更遑論這樣咄咄『逼』的質問。

    果不其,對的九鳳霎時便炸了來,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靜,像是有騰的一下坐直了身體,犀利的話語隨後傳了出來:“什麼叫我什麼意思,我跟說得不夠明白,不夠清楚?”

    風商羽閉了下眼,覺得胸膛裡的一團氣不受控制往冒,這也導致的音格冷:“應該知道,現在離飛雲端啟只剩兩個月不到的時間,我們妖都因為不做天機書任務,進出手續格繁瑣,每次都要提前一個多月到鄴都。這個時候,要去間找?”

    “我自己心裡有數。”九鳳絲毫不為所,她針鋒相對道:“留在我這的神識出了問題,我現在一個兩個聯繫不上,不去一趟,我不放心。”

    “?是誰?”風商羽不屑地輕嗤一,道:“引得魂不守舍,樂不思蜀的桃花妖麼?”

    “風商羽!”九鳳啪的一下砸了手中搖的團扇,她道:“我今天不想跟吵,我也不是在跟商量。不過是讓核實身份時順帶算我一份,幫就幫,不幫就不幫,擱這審犯呢?!”

    從小到大,論吵架和發脾氣,九鳳還從沒有過落下風的時候。

    瞧,這便是妖都第一世家的嫡,論實力,論家底,論天賦,每一樣拿出去,都無可挑剔,所以有來去自由,喜怒隨意的底氣。

    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管不住的。

    風商羽呵地笑了一,問:“找到之後呢?是不是要帶回妖都,放在眼皮底下看著?準備給個什麼位分,侍君,還是側君?”

    九鳳眼一眯,一字一句道:“有何不可。”

    像是一場驟而至的暴風雨掃到了頭頂,風商羽足足沉默了半晌,道:“楚遙想,想過我嗎?”

    九鳳幾近所應當地道:“正君該有的東西,我九鳳家一樣不差,全部都給。”

    “我以為,我們是門當戶對。”倏地口,字字鎮定:“楚遙想,左擁右抱,倚紅偎翠,誰不會?風家比不上九鳳家,也不差,我風商羽難道就沒別的選擇?”

    一陣無言的沉默後,風商羽了手指,靈符熄滅。

    圍觀了這一整出大戲的沉瀧之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身為好友,只得勾了把椅子拉到床邊,坐下,斟酌了下言辭,口道:“氣什麼,九鳳就這『性』格,不是第一天認識她了,誒,忍著些,忍著些。”

    風商羽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我還不夠忍著?”

    “我平時都是怎樣對她的?”

    聽到這,沉瀧之不由得嘆息,去看風商羽那張俊朗非凡的臉,再看看渾身的氣度,道:“按說,這張臉,雖比不上我,也比不上那位指揮使,也能勾得不少姑娘前赴後繼,可沒辦法,誰讓遇上的,是九鳳那家呢。”

    “她才說的話固不對,可想想家身處的環境,她小姨,她母親,只要是九鳳家的,哪一位不是風流種?”

    言下之意,別說一個,就是十個八個,只要她們想要,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可真會安慰。”風商羽涼颼颼地看,道:“她家是她家,她是她,她若是真這樣做,這婚約,風家誰愛結去結。”

    “行,也就嘴上厲害,她這脾氣,說裡沒有一半的功勞,我都不信。”沉瀧之拍了拍的肩,道:“快起來,去鄴都,就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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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珊州到鄴都,們用了大半個時辰。

    等終於到熟悉的山腳,一行進了日月之輪,眼前豁闊,薛妤先給沉瀧之的工文書上蓋了自己的大印,隨後便馬不停蹄地進了鄴主的書房。

    溯侑則提步進了殿前司。

    殿前司裡依舊忙碌,朝華和愁離各自坐在自己的桌案前,前者聽著後者的嘆息,百忙中抽空掃了她一眼,道:“百眾山又出什麼事了?怎麼唉嘆氣的。”

    “秦清川那個冤家。”愁離揪了揪自己的頭髮,咬牙道:“通行文書都蓋章了,愣是不走,不走還總要搭一兩下隔壁山頭的當康,我真是……”

    朝華和她,一個主管鄴都大獄,一個主管百眾山,聞言,道:“誰碰上秦清川,都得少十年壽命。”

    她說完,抬眼,看到行至另一張案桌前的溯侑,頓時手中的筆擱到硯臺上,挑眉道:“喲。侑公子回來了。”

    她隨後瞥了瞥,見殿前司大門前空空如也,笑容一下沒了大半:“郎呢?”

    “議政殿。”溯侑拉跟前的座椅坐下,含笑道:“當不起兩位指揮使一公子。”

    愁離上上下下看了一眼,伸出拇指比了個“真厲害”的手勢,半晌,案桌上堆積成山的奏搬到桌上,道:“吶,這是我們殿前司的,那邊一摞,是主君手下的,全等著處。”

    “還有我這。”

    朝華自己跟前擺著的一大疊往桌上一放,至此,那張可憐的案桌堆得滿滿當當,若不是身量高,甚至能完全罩住。

    愁離見溯侑不改『色』,不由得敬佩道:“這公子之位,心是真令心,害怕也是真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