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塵子 作品

第八百七十七章 陰羅宗

陰羅宗,坐落於封州境內,大晉十大魔宗之一,昔日曾佔據魔宗之首數千年之久,是赫赫有名的超級宗門。

然而隨著宗門上一位化神期大長老坐化,陰羅宗魔道第一的地位便開始動搖了,直到千餘年前天魔宗崛起,便徹底從第一的寶座跌落。

但即便如此,陰羅宗在整個大晉也依舊是排名靠前的大派,輕易沒有誰敢招惹的。

然而卻沒有人知道,此時的陰羅宗內部,伴隨著一些流言蜚語的出現,已經開始人心惶惶。

十餘年前,大長老乾老魔方在宗門秘地的本命元神燈突然熄滅,意味著他已經隕落,這對於陰羅宗而言絕對是難以承受的打擊。

乾老魔雖然是元嬰後期修為,但其實力在同階中是數一數二的,沒有了對方坐鎮,僅剩的另一位後期強者房宗主瞬間變得獨木難支。

尤其隨著乾老魔的隕落消息不可避免的逐漸傳開,附近區域其他的宗門也同樣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此時的陰羅宗內部,議事大殿中,十數道身影分坐各處,盡都一臉凝重的商議著什麼。

主位上端坐之人,若墨居仁在此定可以第一時間認出來,赫然便是昔日天南邊境之戰,與他有過一場較量的那位房宗主。

旁邊還有一人,是一位身著紫色宮裙的冷豔美婦,正是其夫人。

“怎麼樣,可查到了什麼?”收起有些紛亂的思緒,房宗主再次看向前方不遠處,那裡站著一名黑袍裹身的中年男子,結丹後期修為。

“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根據已經掌握的一些蛛絲馬跡分析,極大的可能應該是血骨門。”黑袍男子斟酌了一下,隨即回答道。

“血骨門!”房宗主神色一沉,目中滿是殺意。

半月前,宗門一隊外出辦事的弟子突然失去了聯繫,生死不知。

第一時間他便派出了人手開始四處查探,卻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

同為魔道大派,血骨門的實力同樣不弱,但比之陰羅宗還是有著一定差距的,以往也從來不敢輕易做什麼,卻不曾想大長老出世的消息剛剛傳開,甚至還不能百分百確定,對方便按耐不住了。

“畢火這老東西還真是好大的膽子,敢對我陰羅宗弟子出手,簡直是找死。”

“還請宗主下令,我等立刻去往血骨門,讓畢老怪給一個交代!”

“不能衝動,或許出手的只是血骨門

“是啊,宗門眼下危機四伏,若真與血骨門來一場大戰,即便最終取勝,也定然是兩敗俱傷的結局,屆時又該如何應對其他可能出現的危機……”

“難道要忍了不成?那豈不是更加讓人覺得我陰羅宗軟弱可欺,是真的出問題了?恐怕到時候麻煩更大……”

“我並非那樣的意思,畢竟殺了我宗門弟子,自然不能無動於衷。不過卻不能盲目衝動,利必須要考慮大局……”

“……”

在場眾人群情激憤,恨不得直接殺上血骨門,但也有理智的存在,連忙出聲制止。

“你確定是血骨門?”一位滿頭白髮,身材略顯佝僂,但皮膚卻紅潤異常的老者忽然看向黑袍男子,再次問道。

“不敢說百分之百,但絕對在九成以上。”說著,黑袍男子便手掌一翻,將一枚玉簡取了出來,同時恭恭敬敬的遞給了對方。

老者也不遲疑,當即將心神沉入其中,開始查看起來,不過轉瞬的功夫,其原本平靜的臉頰上瞬間殺意瀰漫。

枯瘦的手掌輕輕一推,那玉簡便飛到了主位之上,

“此事應該是真的,不過方才凌師弟幾人所言也不無道理,還請宗主三思。”

“您老人家有什麼建議?”看過玉簡中的內容,房宗主並沒有立刻做決定,而是頗為恭敬的詢問道。

在陰羅宗,白髮老者雖然只有元嬰中期巔峰的修為,但卻是在場中輩分最高之人,即便他身為一宗之主,面對老者也會保留一分客氣。

“乾小子突然隕落,對我們而言影響太大了,宗門整體的實力已經大打折扣。若貿然與血骨門開戰,最終定然是兩敗俱傷,我陰羅宗也會因此而徹底淪為二流宗門,得不償失啊……”白髮老者想到當下的形勢,不禁無奈的嘆了口氣。

聽到老者這麼說,在場原本還有些群情激憤的諸位長老們紛紛啞了火。

他們也回過神來,如今的陰羅宗已經不是從前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自保,韜光養晦,以便積蓄力量東山再起,可沒有條件發動宗派大戰的。

然而事實雖是如此,但心中卻怎麼會不憋氣?曾經那般輝煌,不可一世的陰羅宗被血骨門這般欺到頭上,真要忍氣吞聲不成?

“大長老所言不無道理,在如今的節骨眼上的確不宜發動大規模的爭鬥,但若是不管不顧也同樣不行,那樣會更加讓人覺得我陰羅宗軟弱可欺。

我們其實可以換個思路,沒必要大動干戈,打蛇打七寸,同樣可以起到震懾的作用。”思索片刻,房宗主忽然似笑非笑道。

“打七寸?”眾人盡都怔了一下,卻在此時,一旁的冷豔女子卻嫵媚一笑道,

“夫君的意思是,針對畢老怪?”

“知我者,夫人也。”房宗主呵呵一笑,而聽到此話的眾人也隨之反應過來,紛紛露出恍然之色。

“宗主的意思我們明白了,不過那畢老怪實力不低,想要拿下對方可不容易。”

“這我當然知道,因此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房宗主嘆了口氣,他也知道此事很難,那畢老怪不只是實力強,行事更是素來謹慎,輕易很難找到破綻。

但即便如此,這件事也必須要做的,一來是表明陰羅宗的態度,二來也是為了宗門日後的發展。

血骨門同樣是封州大派,與陰羅宗存在天然的競爭關係,以往本宗強大,自然無需理會對方,但隨著大長老出事,一些事情便需要慎重考慮了。

“那本宗弟子們失蹤的事情又該如何處理?”再次有人問道,房宗主也沒有遲疑,隨即陰森一笑,

“血骨門行事毒辣,得罪的敵人不知凡幾,可以將這些人都找出來,他們便是極好的棋子,屆時只需要暗中支持,甚至推波助瀾便足可以給血骨門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失。”

“宗主英明。”

“此法實在高妙,我怎麼沒有想到?”

“打造一支棋子隊伍,比我們親自出手要更加合適,無論輸贏都不會影響到我們,所損失的不過是一些資源罷了。”

“……”

眾人七嘴八舌,卻顯然都很認同這樣的辦法,同時也各抒己見,將瞭解到的,血骨門昔日曾得罪的諸多死對頭們逐一說了出來。

這些在封州地界都不是什麼隱秘,而且這些死對頭們的實力不低,但卻因為是散修,亦或者中小型勢力,以往各自為戰,即便被血骨門欺壓也無能為力。

但若是有陰羅宗這等大派暗中支持,那就不一樣了,資源功法只是其一,關鍵是有了一方靠山存在,做起事來自然不再畏首畏尾。

“這件事便交給凌師弟去處理,過程中需要什麼儘管開口,宗門會盡全力支持的。”房宗主再次給出承諾,頓時使得淩姓男子心中大松,隨即便毫不猶疑的接受了重任。

商議完此事,房宗主微微沉默了片刻,甚至眼中更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即方才話鋒一轉道:

“關於大長老的事情,經過這麼多年的調查和分析,已經基本有了結果。”

“什麼,找到兇手了?”

“是誰?”

“為何要對大長老出手……”

“……”

聽到房宗主的話,原本平靜下來的眾人再次變得激動,然而前者卻始終神色平靜,甚至有種說不出的無奈:

“諸位長老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此事背後牽扯太大,即便我等知道兇手是誰也無能為力的。”

“牽扯太大?”眾人頓時愣住了,這背後的水究竟是多深啊?竟然讓身為陰羅宗宗主的對方如此忌憚?

不過想到大長老的實力,能夠將其誅殺的,這天下間能有幾人?說是牽扯太大倒也可以理解。

大長老是昔日在昆吾山中出的事,這一點眾人早就知道,但因為事後被刻意封鎖,導致一些重要的信息無從得知,只能猜測。

當時不只有太一門的玄青子,還有天魔宗的七妙真人,草原突兀族的兩名大仙師,甚至最後連大晉兩名化神期強者也現身當地。

這些人都是可能的目標,此外聽聞當時還出現了傳說中的古魔,甚至魔界的聖祖分魂等等,同樣也是懷疑的對象。

“兇手是誰,我已經基本確定了,但那人太過詭異,實力之強遠非我等可以相比的,甚至整個陰羅宗加在一起都未必是對手。

既然技不如人,那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權當大長老時運不濟,合該隕落……”

說到這裡,房宗主只覺得心中異常憋悶,然而一想到之前花費了極大的代價才得到的那一則隱秘消息,便再也生不出報復的念頭。

整個宗門加在一起都不是對手!聽到此話的眾人瞬間被震驚的無以復加,心中更是猜測,莫非那兇手真的是兩名化神期存在?

也只有他們,才能夠當得起如此恐怖的評價。

眾人心中越發好奇了,然而卻看的出來,宗主並沒有透露的意思,也只能將這份好奇壓在心底。

一時間,整個議事大殿忽然變得安靜下來。

就在房宗主打算就此結束今天的會議,卻在此時,大殿門口處卻忽然白光一閃,一道身影浮現而出。

“是他!”只一眼房宗主便面色大變,心中震驚之餘更瀰漫著無盡的恐懼,他想不通,對方怎麼會出現在此處?

陰羅宗山門之外可是有著護山大陣存在的,宗門內部更有著不下數萬的弟子,對方竟然能夠悄無聲息的進來,隨後暢通無阻的到達議事大殿。

太可怕了!

若說之前他得到的那則消息,從而分析出滅殺大長老的極有可能便是此人,他還保留著一絲懷疑的話,此刻卻是徹底相信了。

“何方宵小,竟敢擅闖本宗……”驟然見到陌生之人出現在大殿之中,其中一名元嬰中期長老近乎本能的起身厲喝,然而話剛出口,卻立刻被臉色再度變幻的房宗主打斷道,

“蕭長老住口,此人乃是房某的好友,不可無禮。”

“好……好友!”不只是蕭長老,在場中除了冷豔女子之外,幾乎所有人都愣在當場,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宗主的好友,真的假的?

另外這位好友是怎麼進來的,難不成是得到了宗主贈送的通行令牌?

“房道友,多年未見,別來無恙?”聽到對方竟然稱呼自己為好友,墨居仁頓時啞然失笑,同時也有所猜測,對方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否則不可能是如此態度的。

這倒是省了不少事,畢竟他之前也曾被向之禮三人特意囑咐過,既然已經達到了化神的層次,那做事情時便不要太過極端了,否則沒有誰能夠扛得住。

這也是三大化神期修士共同商議的潛規則。

墨居仁並沒有拒絕,當然,前提是不能觸碰自己的利益,否則他可不會被這所謂的規則限制住。

“原來是墨道友,託閣下之福,我好的很。”房宗主強行擠出一絲笑容,隨後更是直接起身,神色中帶著一絲為不可察的恭敬道,

“墨道友大駕光臨,本宗蓬蓽生輝,不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可否移駕別處,有什麼事情你我單獨詳談?”

“帶路吧。”墨居仁神色平靜的回了一句,而聽到此話,房宗主頓時心頭一鬆,不過卻依舊不敢大意。

向身旁的夫人遞了個眼色,隨後便身形一閃出現在門口處,滿是熱絡的拉著前者消失離去。

直到兩人離開了好一會,在場眾人方才終於回過神來。

什麼情況?

那人真的是宗主的朋友?

說是某位前輩更恰當一些吧?否則宗主為何會表現的那般恭敬?

眾人不禁看向主位上冷豔女子,身為宗主夫人,對方定然知道更多的情況,然而可惜的是,後者除了一臉凝重,甚至帶著一絲驚懼的搖頭,卻沒有任何解釋的意思。

大家也不好追上去看看,只能在這裡胡思亂想,同時相互低聲交流起來。

與此同時,墨居仁也在房宗主的引領下,來到了一處幽靜偏僻,風景頗為秀麗的小湖附近。

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房宗主的神色異常複雜,斟酌良久終究還是主動開口問道:

“墨道友遠道而來,不知所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