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之月 作品

第231章 戰前一年倒計時(十一)

    團長本不太想說這個問題,遲疑一下,還是說了。

    “敵人的裝備數量基本固定,不可能突然增加一批。各班、排發現和摧毀敵人的機槍、火炮等陣地後,立刻要上報。連、營也要迅速彙總,立刻上報。所以,大家能明白,為什麼謊報軍情,把其他部隊摧毀的火力點報為自己擊毀的,要受到嚴懲麼?”

    有那麼一部分軍官士官沒能完成這個邏輯思維,高石頭倒是想明白了,他立刻答道:“這麼做會讓上面算錯了敵人手裡還有的機槍等裝備。”

    團長盯著高石頭看了片刻,揮手示意他坐下,才大聲對同志們說道:“如果有部隊謊報軍情,團裡面認為該地區已經沒有敵人的機槍,命令部隊沿著通道快速前進。結果實際上沒有被摧毀的敵人機槍掃射起來,得白白死多少人?同志們覺得,對幹出這種事情的人,我們要怎麼辦?”

    演習不是演戲,然而演習也只是演習。所謂‘傷亡’的同志,也會繼續站起來和大家說笑。所以大家知道搶功決不允許,但是也只是知道。

    進行了巷戰實戰後,又聽到了團長講述了以團長視角分析戰果的方式,原本不在意此事的官兵心中都緊張起來。不少人之前並沒有認識到自己的每一個彙報,每一個行動在團長這裡是被怎麼看待的。現在已經沒人再有不當回事的心思了。

    正如團長所說,如果因為謊報軍情,或者沒能及時彙報軍情,耽誤了戰機,軍法處執行軍紀,不是和大家開玩笑的。而是真的有理有據。大家也覺得自己若是那麼做而出事,真的說不過去。

    高石頭看著團長冷峻的神色,心中火熱起來。以前沒機會知道距離高石頭好幾級的團長怎麼指揮戰鬥,所以高石頭雖然也想能成為團長,卻覺得自己與團長之間彷彿天地之別。現在明白了團長是這麼看待問題,這條道路突然就被聯通了。高石頭覺得自己的看法與團長是一路的,團長已經不再是另一個世界,而是一個比高石頭更高一些的世界。

    此時高石頭並沒考慮過,自己參加的演習要進攻的城市是哪一個。地圖上沒有,而且使用完地圖後,地圖立刻被收回。至於敵人的裝備是日式裝備,這些年東北軍一直是這麼一個對抗對象,大家也都習慣了。所以高石頭腦海裡並沒有出現‘旅順’這個名詞。

    當然,在東北軍這邊,旅順就是‘關東州’,關東州就是旅順。大家稱呼中反倒極少用關東州。在日軍那邊,關東州的稱呼可是絕對不能錯的。

    1919年,原本的關東州總督府改成了‘關東軍’,關東軍包括關東州一個師團的駐軍,以及在東北鐵路沿線的租界內,大概有四萬日軍。

    現任關東軍司令是河合操中將。外務省的西園寺公望帶著一個小代表團抵達了關東州,中將親自去迎接了西園寺公望公爵。

    對今年73的公爵,兩次出任日本首相的大人物,河合操中將十分仰慕。

    西園寺公望出身公卿之家,而不是武士家族。地位僅次於“五攝家”(近衛、九條、二條、一條、鷹司),屬於“九清華”家(久我、三條、西園寺、德大寺、花山院、大炊御門、今出川、廣幡、醍醐)之一。

    而西園寺家和德大寺家同出一門戶,他們的祖先為關白藤原實賴之弟藤原師輔。西園寺家傳到三十二代西園寺師季時無子,由於同一祖先的關係,就過繼了德大寺家的次子,這個孩子就是西園寺公望。

    西園寺1845年出生,其養父去世後,1849年出生的西園寺,嘉永六年(1853年)1月,四歲的時候敘正五位下。5月,任孝明天皇“侍從”。

    文久二年(1862年)1月,13歲的時候敘正三位。

    但西園寺公望與那幫公卿不同,他個人極為努力。學業優秀,還有廣闊的視野。所以西園寺自己退行西方技術,建立學校,並且投身倒幕派,在戰爭中立下功勞。

    明治政府成立後,西園寺又去外國留學,學習外國更多先進經驗。1870年普法戰爭的時候,西園寺就在歐洲。親眼看到普魯士軍隊是如何摧枯拉朽的擊敗了法國。也見到了巴黎公社的崛起與失敗。

    擁有了這樣的見識後,西園寺回到國內。雖然身為貴族院的人,卻投身政黨政治,希望日本成為一個民主政治國家。原敬就是西園寺大力扶持的政治家。

    現在原敬被刺殺,西園寺公望又以退休後的私人身份前來瀋陽,為大日本帝國繼續盡力。對這樣的人,河合操中將除了佩服之外,再沒有其他想法。

    到了下榻之處,河合操中將介紹了自己的安排,“閣下,在下因為身份與職務,沒辦法隨閣下出訪。在下已經準備好衛隊,在此次出訪中護送閣下。”

    73歲的日本元老西園寺公望精神矍鑠,他臉上都是爽朗的笑容,“河閤中將費心了,何銳已經派了接待人員麼?”

    “是的,已經在關東州境外。”

    西園寺公望點點頭,“那就可以了。客隨主便,此次出訪就讓何君負責我的安全。”

    “閣下……”河合操中將覺得這麼做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