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之月 作品

第279章 準備的冬季(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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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士珍知道東北高層與北洋關係並不深厚,周胤善已經是為數不多在北洋直屬裡面幹過的人。便笑道:“周校長是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的人才,以前因為公務沒能多親近,著實遺憾。”

    這雖是場面話,也足以表達了王士珍的友好態度。周胤善笑道:“此次奉命迎接王公,也圓了下官親近王公的夙願。”

    “周校長太客氣了。”王士珍說著,就與北洋眾人隨周胤善向車站外走。就見車站裡行人眾多,各個腳步有力。與京城的百姓相比,少了幾分麻木,多了幾分精神。

    車站外,何銳正在幾輛車前站立,一小隊士兵左右排列。王士珍在報紙上見過不少次何銳的照片,卻是第一次見到何銳本人。半身照片沒辦法評估身高,就見何銳果然是山東大漢,身高超過180。方臉上神色自若,氣色也不錯。竟然沒有絲毫因為戰爭而焦慮的模樣。

    兩人見禮後,何銳笑道:“王公,此時是戰時,在下以為不宜過分緊張,免得民眾焦慮。沒能為王公清場迎接,還請王公見諒。”

    “此時自當以大局為重。何上將不必顧忌在下。”王士珍笑道。之前王士珍想的都是如何與何銳對談,被何銳這麼一講才注意到瀋陽車站內外的乘客們來來往往,車站裡傳出乘務員用電喇叭指揮乘客們檢票上車,或者從哪裡出站的聲音。竟然感受不到戰爭時候的驚慌壓抑。

    不由得讚道:“只是聽聞何上將雖然年輕,卻胸有丘壑,乃是治國之才。此次只是浮光一掠,就能明白何上將此次大敗日軍,絕非僥倖。”

    說完,王士珍又看了看列隊的迎接的官兵,“看這士兵的軍容,老夫就想起了當年與袁項城小站練兵時候那勃勃生機的模樣。”

    何銳笑道:“哈哈,我等東北軍都是關外鄉下人,怎麼敢與袁公與王公練出的朝廷新軍相提並論。王公謬讚了。”

    聽著這親切的話,陪同的人都一臉微笑。跟隨王士珍同行的呂風臉上也是微笑,心裡面卻感覺到一陣寒意。呂風曾經是民國駐日大使館參贊,任期完成之後就離開了外交部。前幾日突然被徵召回了外交部,可還沒到外交部報道,就被帶來與王士珍一同到瀋陽來拜見何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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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大人物一臉親切的交談,呂風用外交官的角度來聽就是另外的意思。王士珍本意很可能是要表達,北洋軍與東北軍一脈相承。何銳回答的意思則是,高貴的京城部隊與身為鄉下人的東北軍根本不是一路人。看似說說笑笑,卻是涇渭分明。

    就在此時,何銳看到了呂風,有些驚喜的問道:“這位不是呂兄麼?”

    呂風清楚自己只是因為與何銳在東京的關係而被叫上,所以並不想出風頭。不過何銳既然記得自己,便上前行禮,“何上將,東京一別已經7年。7年來,我經常在報紙上看到何上將的文治武功,回想上將在日本留學時候就名聞日本,雖然佩服得很,卻一點都不奇怪。”

    果然如呂風所料,何銳只是親切的握手,對於如何與呂風相識一字不提。呂風從來沒有刻意想過接近何銳,當年與何銳相識全是公務。何銳是以軍人身份去日本留學,按照規定,北洋每個月都要向何銳提供月俸,每年提供一套軍服與階級章。這才認識了何銳。

    如果何銳此時說出此事,就是還認北洋的這份關係。既然不說,那就證明何銳心中已經不以北洋自居。

    不管心中怎麼想,大家客客氣氣的表達著自己的立場態度。何銳請眾人上車,車隊直奔下榻的賓館。

    在賓館主樓大門處迎接的正是趙天麟與莫里循。呂風並不認識兩人,王士珍與楊度都不認識趙天麟。但兩人都對莫里循很熟悉。回想著莫里循當年在袁世凱稱帝事件中與自己站在同一邊,楊度不禁無聲的嘆息。老朋友在6年後竟然重逢了。

    何銳說道:“王公,在下還有軍務,此時須得告辭。”

    王士珍等人想送,何銳笑道:“諸位遠道而來,在下招待不周,還請諸位見諒。”

    等何銳離開,趙天麟將眾人請進賓館。呂風看趙天麟、周胤善、莫里循三人模樣,確定趙天麟正是三人中為首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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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天麟引領眾人到了宴會廳。宴會廳十分寬大,卻只有寥寥幾根柱子支撐,屋頂與牆壁上的電燈讓最深的角落都被照的明亮。

    距離正門五六米處有一條小水渠,水渠裡清水流淌,將宴會廳分為前後兩部分。入門的前面部分有迎賓臺,結賬臺。這小水渠通入一個小池塘,池塘旁邊放了幾張沙發,一張小桌,供客人休息,池塘內幾尾錦鯉悠然暢遊。

    趙天麟走到水渠上架設的小橋上,請眾人通過。過了小橋,就到了一道月亮門前。與月亮門連在一起的是一道長長的雕花窗欞,既通透又能隔斷掩映,可見設

    計者是用了心的。

    過了月亮門,是一個能放了二十幾張桌子的大廳。大廳另外一頭也有一道水渠。水渠盡頭是一個水磨模型,在水流推動下緩緩轉動。整條小水渠的源頭處是牆上一個石質入水口,在旁邊的白粉牆上畫著垂柳漁夫的壁畫。牆邊兩步遠,是一個曲尺形的大櫃檯,櫃裡面預備著熱水,可以隨時溫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