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內宅確實與外宅沒什麼太大的區別,甚至風景還比不上外面,溫梨笙跟著瞭解機關之後,也覺得無味,抬頭看了眼夕陽落日,便讓賀祝元帶她離開了內宅。



    先前接待她的賀家二夫人似乎找她許久了,見到她之後連忙迎上來,瞥了一眼賀祝元,臉色立即變得冷淡:“你跟在溫家小姐身後做什麼?”



    賀祝元聳聳肩,也沒搭理,轉身離開了。



    原先就知道賀祝元是庶子,在家裡不受寵,卻沒想到這般不受待見,想這一大家子若都是這樣對他,也怪難受的。



    溫梨笙沒管閒事,與二夫人寒暄兩句,就被她帶到一處小庭院,說這是她今晚住的地方。



    賀家老太君的壽誕是打明早卯時開始的,據說老太君生自卯時,固執的一定要在那個時辰辦壽宴,所以離賀家較遠的人只得提前一天來此處送上賀禮。



    溫梨笙邊在屋中嚼著晚膳邊生氣,這老太半個身子都躺進棺材了,還這麼會折騰人。



    這裡的床又窄又硬,坐著都覺得硌骨頭,更別說躺著睡覺了,她自打出生就沒睡過這麼硬的床。



    氣得她邦邦捶了硬床兩拳,把床上的被褥扔得一團亂撒氣,而後出了門。



    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了,路邊點著十分明亮的燈籠,把路照得很是清楚,隔一段路就有來回巡邏的護衛,周圍盡是晚上出來乘涼散步的賓客。



    因著靠近群山,夜風一吹,卷著山上樹林的嘩嘩聲響,竟比城中還要涼爽許多,溫梨笙站在微風裡,舒服的喟嘆一聲,暗道住在山邊還是有些好處的。



    她又逛回了戲園子,發現院子裡燈火通明,臺上的戲子仍舊在唱,臺下也坐了不少人。



    她站在邊上將眾人細細打量,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確認裡面沒有謝瀟南之後,才走到前邊挑了個位置坐,聽著戲子曲調婉轉,雖然聽不懂但也喜歡湊個熱鬧。



    坐席上多數都在低頭聊天,幾乎沒人真的在聽戲,只有溫梨笙睜著圓溜溜的黑眼眸,認真的盯著臺上的戲子,眼裡都是好奇的神色。



    許是她目光太過專注,臺上正唱戲的旦角注意到了她,長長的袖子挽了幾下而後挪動蓮步走到臺邊,曲調一轉,聲音變得有些模糊,只是那架勢好像是在唱給她聽似的。



    溫梨笙本就聽不懂,加之戲子突然口齒不清,重複了好幾遍之後,她放棄了,回頭問魚桂:“你能聽懂這唱的是什麼嗎?”



    魚桂在撿回來之前,在戲班子裡混吃混喝長大的。



    卻見魚桂臉色沉沉,彎腰低了身子,湊到她耳邊道:“他在說,夜間屋內不安全,熟睡之人皆殞命。”



    溫梨笙嚇了一跳,打起了磕巴:“這、這個是戲中的一部分嗎?”



    魚桂搖頭:“前面唱的是賀壽誕,走到跟前的時候才改的戲詞。”



    她心中一凜,再回頭一看,那戲子已經繞回了臺中央,繼續獨自唱著,彷彿剛才那事沒發生過似的。



    這賀宅,不對勁。



    接下來她也沒多少心思聽戲了,轉而帶著魚桂回了屋子裡,早早的讓人抬了熱水沐浴睡覺。



    溫梨笙拔了一頭的金簪玉釵,還將手腕上的一些晶石鐲子取下,但卻沒脫衣服直接就躺上了床。



    由於這床實在是太硬了,睡著很不舒服,加上她白日在馬車裡也睡了很長時間,是以她輾轉反側許久都沒能睡著。外面越發安靜了,之前還偶爾傳來喧鬧嬉笑的聲音,漸漸地只剩下了風聲,顯然整個賀宅已經沉睡。



    房中沒點燈,睜眼便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她躺了許久,覺得全身的骨頭都疼了,便慢吞吞的起身下床,摸著黑走到桌邊,想倒杯水喝。



    然而手剛摸上杯子,就突然聽到一聲輕響,竟是有一個人將窗子慢慢推開,月色一點點撒進了屋中,溫梨笙的心狠狠一吊,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不敢動彈。



    片刻後,一個人撐著窗子翻入了房中,落地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