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

    這膽子也太大了,還有人在呢就親她耳朵!

    謝瀟南見她一臉驚慌地往後躲了兩步,沒忍住笑了一下,繼而又轉頭去看煙花。

    這一場盛大的煙花秀開幕時,遠在北郊之外的單一淳就下令開始炸路,謝瀟南排查了四條可挖地道,所以由單一淳、席路、藍沅、阮海葉四人各自帶領一批人分別炸路,席路炸的那一條就是諾樓人正在挖掘的地道,由於洛蘭野先前重傷被囚,放出去之後就帶領人撤回了諾樓,如今這地道是空的了。

    巨大的爆炸聲在曠野山間響起,席路捂著耳朵站在樹上,低聲道:“炸吧炸吧,全部都炸得稀巴爛。”

    南郊的煙花掩蓋了爆炸的聲音,沂關郡的百姓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慶之中,爭相搶著風伶山莊撒下的銅板,譁然聲中,新年悄然而至。

    在鐘樓上站了一刻鐘,溫梨笙有些冷得發抖,最終三人在煙花秀還沒結束的時候下了鐘樓,往溫府而去。

    走到溫府門口,就見單一淳和席路早就候在邊上,見了謝瀟南後兩人迎上前來:“少爺,地道那邊炸穿了地下河倒灌,已經將整條地道都毀了。”

    謝瀟南點頭,嘉獎道:“做的不錯。”

    單一淳朝他行了一禮:“世子,此事已了結,我需得回山中告知師兄一聲,他等這一日也等了二十餘年。”

    說話間身後傳來藍沅的聲音:“師叔。”

    她走過來,先是朝謝瀟南抱拳行禮,而後對單一淳道:“師叔,我與你一起回去,我本來出山來就是尋你的。”

    溫梨笙非常驚訝:“原來你就是藍沅那個下山之後就了無音訊的師叔?”

    單一淳笑了笑:“這些年不是忙著幹大事嘛,所以就沒能回山。”

    原來如此,溫梨笙心說難怪前世藍沅不告而別,其實就是在溫府發現當時的她根本沒有參與這些事,又找到了當時在為謝瀟南做事的單一淳,所以說要走,實際上藍沅當初應該也是沒有走,而是跟著單一淳一起參與這些事中。

    溫梨笙覺得頗為好笑,前世的她根本不知道這些事,但她身邊的人卻都與這件事有牽連。

    阮海葉也來了,她手裡還是提著一個小酒壺,大大咧咧的走過來,對溫梨笙道:“二妹,新年好呀。”

    溫梨笙好笑:“怎麼哪都有你?”

    “我這也是為世子爺賣命,總的來說咱們也是一夥兒的吧。”阮海葉攤手。

    “打住,我可不跟山匪是一夥的。”溫梨笙說。

    “看不起我祖傳家業啊?不過我現在不是山匪了,”阮海葉輕哼一聲,對謝瀟南道:“世子,我是來討賞賜的。”

    謝瀟南眸色平靜道:“霜華劍法完整拓本已經備好,讓席路取來給你。”

    阮海葉擺了下手,“那東西我不要了,起初我總想得到那本劍法,結果不小心走了錯路搭上了諾樓人,看著他們害了那麼多人也阻止不了,再厲害的劍法給我又有什麼用?”

    她喝了口酒道:“我想要一個酒鋪,日後就釀酒,開個酒館過日子。”

    溫梨笙是真沒想到阮海葉那麼一個有野心的人,到最後甘心只要一個小酒館,於是問:“若是你釀的酒沒人喝養活不了自己,是不是還要重操舊業回去當山匪啊?”

    阮海葉認真思考了一下:“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沈嘉清就說:“你可以把酒賣給溫家,反正溫家如今接手了梅家酒莊,那酒莊再難喝的酒也能賣出去,還可以暗地抬一抬價錢,反正郡守大人不懂酒。”

    溫梨笙:“你這話不能揹著我說嗎?”

    阮海葉聽後哈哈一笑:“謝了小兄弟,我記住了,日後釀的酒先找溫家。”

    說著她上前一步,悄悄對溫梨笙道:“臨走前大姐說一句,你這回找的小公子比你上回的那個好看多了。”

    “別裝。”溫梨笙衝她笑了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已經看出來他們是同一個人了嗎?”

    阮海葉大笑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後道了聲走了,就晃著手中的酒壺轉身離去。

    而後藍沅也與溫梨笙簡單說幾句道別,二人感情不算多深,但好歹相識一場也是朋友,互相道一句珍重,單一淳與藍沅便也離開了溫府。

    溫梨笙領著幾人進溫府,年夜飯已經在準備當中,沈雪檀和溫浦長尚沒回來。

    溫梨笙三人就洗乾淨手坐在堂中包餃子搓元宵,正鬧得起勁兒時,溫浦長沈雪檀二人歸來,身後還帶著賀祝元和霍陽。

    賀祝元如今孑然一身,除了他之外所有賀家人都鋃鐺入獄,賀家也被抄封,現在他就住在客棧裡,尚沒有找到住處。

    溫浦長想著大過年的他一個人未免可憐,就將人帶了回來,打算等過了年就給他找一處房屋住。

    賀祝元尚為年少就分得清楚是非大義,在家和國之間選擇了後者,將父親逃跑的消息告知謝瀟南,這本身就是一件極為艱難的事,如此明是非的孩子,不該淪落得這般後果。

    霍陽也是個可憐人,溫浦長嘴硬心軟,思索著反正溫家也沒什麼親戚,大過年的就這麼幾個人,多帶兩個孩子也就添兩副碗筷的事。

    人帶回來之後,整個大堂頓時熱鬧了不少,有謝瀟南在,霍陽與賀祝元難免拘謹,但因著溫梨笙和沈嘉清在一旁插諢打科,氣氛也很快熱起來。

    這一頓年夜飯吃了很久,溫浦長因著一時高興又喝醉了,溫梨笙怕他喝暈之後吐得那都是,就先找他要了壓歲錢,要完她爹的又要沈雪檀的,厚厚的兩沓銀票包在紅紙裡,溫梨笙捏在手中笑得合不攏嘴。

    門外的接年鞭響起,在鬨鬧聲中傳來,桌上眾人舉杯嚷嚷著喝酒,溫梨笙不喝酒,杯子裡是甜甜的果茶,她高高將杯子舉起,大喊道:“新年吉祥!”

    忽而杯子被輕輕撞了一下,謝瀟南低聲道:“新年吉祥,溫寶。”

    她怔然了一瞬,就見在接年鞭的聲響中,眾人舉杯共飲,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她也反應過來學著幾人一口喝完了果茶,迎接建寧七年。

    這一晚鬧到很久才散場,溫梨笙回去之後給魚桂和屋裡伺候的侍女都發了壓歲錢,洗漱乾淨躺上床,把從她爹和沈雪檀手裡得來的壓歲錢壓在枕頭底下,又把脖子上的那隻雪白小老虎摘下來握在手裡看了一會兒,最後頂不住睏意呼呼大睡。

    溫梨笙又做了前世的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做的夢都是那種有些陌生,但又倍感清晰,像是真實發生的事情一樣。

    這次她夢見自己一身錦衣華服走在金碧輝煌的大殿內,旁邊跟著魚桂,身後是一眾宮女太監,皆把頭垂得低低的,一副極為恭敬謹慎的模樣。

    溫梨笙沿著大殿往裡走,走了一會兒就停步左右看看,嘀咕道:“這裡方才是不是來過了?”

    魚桂也小聲說:“娘娘方才應該往左拐吧?”

    溫梨笙嘖了一聲,精緻妝點的眉眼立馬染上一股子不耐煩,“他孃的這破皇宮……”

    一張口就把身後一眾宮人嚇了個半死,紛紛跪在地上磕頭:“娘娘息怒,這話可不能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