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夏衣 作品

第184章 第 184 章

    離開火車站,梔梔先去了一趟劉八萍的麵攤那兒。

    不過,姚叔逛去了,人不在。

    梔梔告訴劉八萍說她今天有事兒不能回海鷗島,拜託劉八萍今天收留姚叔一夜,明天她再來麵攤上找姚叔。

    劉八萍爽快地應下。

    梔梔這才又跑去公共汽車站,搭乘公共汽車去了人民路郵電局那兒。

    不過,這會兒是下午五點半,距離她和棠娘約好的六點半還有一小時的時間。

    梔梔就坐回宣傳欄下,用手托住下巴,歪著腦袋想,棠娘最近確實奇奇怪怪的……

    從胡大爺爺住院棠娘去看、卻莫名其妙地摸上產科病房;到她在鎮上遇著棠娘、棠娘謊稱她來找梅花嬸子有事兒;再到棠娘前些日子天天喊她去喝大補湯……以及這些日子以來,棠娘對正義島諸事不理,全都交給她來打理……

    再到今天,梔梔親耳聽到棠娘想在城裡租房子?

    梔梔用另外一隻手托住了下巴,並且幽幽嘆氣。

    也怨她,最近實在是太忙了,以至於忽略了棠娘……

    不過,棠娘這到底是怎麼了?

    難道說——

    梔梔陡然睜大了眼睛!

    ——棠娘去了南陵鎮產科?

    ——棠娘在喝大補湯?

    ——雖然不知道棠娘那次假稱去找梅花嬸是為了什麼,可是棠娘現在想租房子……

    會不會是……

    棠娘她懷孕了???

    梔梔被這個想法驚得瞠目結舌。

    如果真是她猜想的這樣,那棠娘可瞞得真緊啊!

    難道說……

    是傅明宇???

    梔梔正在胡思亂想,也沒留意……棠娘已經在她身邊站了一會兒了。

    “咳咳!”

    棠娘看不下去了,清咳了兩聲。

    梔梔抬頭。

    一看到棠娘,她就站起身,驚喜地喊了一聲,“棠棠!”

    棠娘微微一笑。

    她從剛才梔梔的舉動中,看出了梔梔的驚喜。

    “怕我跑了?”棠娘笑道。

    梔梔有些不好意思地捉過自己的麻花辮,用手批繞著辮梢玩兒,“嗯”了一聲。

    棠娘大樂。

    她還就真喜歡梔梔這樣的爽快姑娘。

    “我跑了也沒什麼,”棠娘說道,“現在正義島上的事兒你都能拿主意,我看他們也挺服氣你的……”

    梔梔,“那可不行!你是我所有的底氣,沒你看著啊,我害怕。”

    棠娘樂不可吱。

    半晌,棠娘說道:“我懷孩子了……想找個地兒把孩子生下來。”

    梔梔心道,果然如她所想。

    於是,她臉上也沒露出很奇怪的表情。

    棠娘見了,更覺得暢快,問道:“覺不覺得我是個……放蕩的女人?”

    “你放不放蕩我可不想評論,我想說的是……你可別想撂挑子啊!”梔梔說道。

    然後她低頭看向了棠孃的小腹處。

    棠娘有些微發胖,但衣裳穿得寬鬆,也不怎麼看得出來。

    梔梔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天天上棠娘那兒蹭大補湯,其實是擔心自己太瘦、精氣神不好,和哥哥見了面,會招來哥哥的擔心、也會讓家裡人同時感到擔心。

    但也是正是因為天天跟著棠娘喝大補湯,她才會覺得……最近棠孃的稍微發胖是不足為奇的。

    想不到……

    梔梔擔憂地問棠娘,“你的身體……最近到底怎麼樣?”

    ——棠娘今年四十三了,放到醫療條件很好的後世,她這個年紀懷孕也是高齡產婦,風險很大。就不用說,她還曾經在鎮醫院的產科病房那兒見過棠娘了。試問,如果棠娘無事,她又何必去那兒呢?又及,棠娘天天都在喝大補湯……

    這讓梔梔不得不為棠娘而感到憂心。

    棠娘笑了笑,說道:“剛懷上的時候沒注意,照常沉潛打魚,覺得不太妥當了……算了日子又自己把了脈,才知道是有了……我去鎮醫院打聽了一下,我這種懷了兩個多月還有點兒見紅的,怕是有點兒不好,所以才天天熬點兒湯補一補……”

    “到現在三個多月了,我也有近一個月的時間不曾下過海,一切倒還挺順利的。”說著,棠娘還撫了撫自己的小腹。

    梔梔又問,“那你為什麼想著到城裡來租房子?”

    棠娘直白說道:“因為我不想讓傅明宇知道。”

    在說出這句話之前——

    棠娘心裡是有些忐忑的。

    她避世已久,早已心如止水。

    別人怎麼看她,她根本就不在乎。

    可梔梔和別人不一樣。

    棠娘還是有點兒在乎梔梔的想法的。

    出乎她意料的是,梔梔面上沒有露出半分詫異之色。

    梔梔只是很擔憂地看著她,說道:“那你也不能一個人租房子住呀!”

    不過,梔梔兩世為人也沒有處理過這樣的事。

    她想了想,說道:“棠棠,這事兒你不能瞞著傅明宇!這孩子也有他的一半兒……如果不想讓別人知道,那……我去把他悄悄的帶過來?”

    “不!絕對不行!”棠娘厲聲說道。

    梔梔一怔。

    儘管棠娘清冷無情,但待她一向溫柔寬厚,很少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和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