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不是說下午三點就能上岸了,我只是有點悶,上岸了就沒事了。”

    陸擒:“我給你拿暈船藥?”

    裴容懶得吃:“我睡覺挺好的。”

    陸擒乾脆脫衣服上床,把裴容抱在懷裡,蹭蹭他的腦袋:“睡吧。”

    平時陸擒一靠近裴容,就像狗熊聞到了香甜的蜂蜜,熊掌不管不顧往蜂巢裡一戳就開始舔。

    有時候裴容拍戲中場休息,被助理提醒陸總晨跑經過後面的小樹林。

    裴容眼裡閃過促狹,故意帶妝過去,像有了一層保護面具,陸狗熊無處下嘴,只好在蜂巢外面咬牙切齒,偶爾尋了腰間的疏漏欺負。

    裴容又氣又惱,心想小樹林裡怎麼就沒有見義勇為的小蜜蜂陸擒的舌頭蟄一蟄。

    陸總皮糙肉厚的,估計要大馬蜂才行。

    陸擒現在老實的不像話。

    裴容安心地睡著,午飯也沒吃,下午兩點醒來,陸擒幫他拿了檸檬汁配烤肉。

    郵輪在海上行駛了五六個小時,終於看見一座小島的雛形。

    靠岸之後,工作人員忙著卸貨,其他人按兵不動,按計劃去海釣,第二天中午才回來。

    陸擒:“我和裴容不去了,他暈船。你們自己去吧,工作人員都給你們。”

    其他四人的目光看過來,都帶點意味深長。

    在船上就一起消失那麼久,餐飯都是陸擒端的,現在陸擒還任勞任怨地留下來陪他。

    啊這,他們想岔了,裴容想要什麼得不到?

    裴容推了推墨鏡,波瀾不驚地站在陸擒身邊。只要老闆不尷尬,他就不尷尬。

    在岸上走了一段路,裴容便完全恢復了,沒想到他一條鹹魚,居然不適應大海。

    陸擒:“怎麼樣了?”

    裴容淡定道:“明知故問。”

    他要是不好,陸總能把人都打發走?

    裴容的襯衫被海風吹得貼在身上,勾勒出清雋的身形,額前碎髮被吹起,像一隻微微斜著翅膀的白色海鳥。

    陸擒牽著他走碎石路,往海島高處的度假別墅走去。

    陸擒:“咳,房間沒有提前通風,可能有點悶。”

    裴容:“海風吹一分鐘就行了吧。”

    陸擒嚴肅道:“不夠。”

    裴容停下來看著他,半山別墅就在他身後,屋簷秀麗,卻不及美人一分。

    裴容:“你有什麼目的。”

    陸擒鞋底碾了碾一隻無辜的貝殼,發出劃拉的聲音,他道:“天台。”

    晚上銀河橫貫長空,星星特別好看,而且沒有人會看見,真的。

    裴容挑眉:“這就是你來私人海島旅行的原因?”

    陸擒:“不是。”

    裴容模稜兩可:“我得看看。”

    陸總像導遊一樣帶裴容參加別墅,帶他去了一處寬敞的露臺,前邊正對大海視野寬闊。

    裴容環視一圈,挑毛病:“只有桌子,沒床啊。”

    就算了吧。

    陸擒對答如流:“可以從屋裡搬。”

    裴容被他的行動力噎住。

    “有蚊子。”

    “不開燈,點薰香。”

    “我冷。”

    陸擒揪住裴容的手腕:“晚上最低二十五度。”

    還提前看天氣預報了?

    裴容破罐破摔地坐在大理石長椅上,道:“那你搬吧。”

    他剛才參觀了房間,裡頭全是實木雕花大床,床柱子比大腿粗。

    他不幫忙,看陸擒一人怎麼搬。

    陸擒說幹就幹,囑咐裴容坐一會兒,自己就下樓了,沒提搭把手的事。

    裴容暗暗想,要是扭到腰就好看了。

    十分鐘後,陸擒不知從哪裡搬出一個鐵藝床出來,顯然這麼久沒出現是在拆床。

    先搬再組裝,陸擒跑了幾趟,最後都拿全了之後,又提上來一個工具箱,叮叮噹噹地敲起來。襯衫嫌熱換成了工字背心,擰螺絲的時候手臂肌肉繃緊,力量勃發,像搏擊羚羊的猛獸。

    裴容很確定陸擒是第一次安裝鐵藝床,但看背影熟練得像在工地幹了十年。

    太陽沉下海平線,剛才還明媚萬里,突然起了一陣風,吹來了一陣雨幕。

    裴容彎起眼角,唔,看來天氣預報沒用呢。

    陸擒很有經驗:“陣雨很快就會過去。”

    他爭奪分秒,對大雨視若無睹,心無旁騖拼那個複雜的鐵藝床。

    很多花裡胡哨的小零件他都不想安裝,但不敢剩下,怕裴容挑毛病。

    裴容勸說無果,坐在一張藤椅裡,敲著二郎腿,隔著一面玻璃牆欣賞陸擒雨中奮戰。

    他心情複雜地喝了一口熱牛奶。

    這世上沒有事可以難倒陸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