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埋雪裡 作品

第22章 首發晉江文學城

    嚴渠卻道:“哈哈,話雖如此,也得看和我交流的人是誰。”

    他這番意有所指的吹捧,倒讓禦寒笑了一下。

    嚴渠幽默風趣,話語間亦是十分有風度,和他聊天也算是一種享受。

    正好禦寒似乎也有心瞭解一下他的情況,便和他多說了兩句。

    場內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並沒有太多人會注意到角落裡坐的是誰,但他們交談的樣子放在別人眼裡,就是他們二人相談甚歡。

    嚴渠和禦寒聊了一陣,抬頭看了下四周,隨即笑著問:“御總今天是一個人來的嗎?”

    “不是。”禦寒懶洋洋道,“和別人一起。”

    “原來如此。”

    嚴渠笑了笑,禮貌地沒再問下去,攔下經過的侍應生,從他的托盤中取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禦寒:“沒想到我和御總這麼投緣,想必以後合作也會很愉快。御總,我敬您一杯。”

    高腳杯中的葡萄酒液體顏色濃醇,散發著陣陣迷人的香氣。

    禦寒盯著看了一會兒,順手接過。

    嚴渠率先一飲而盡,見禦寒還沒有動,便笑著說:“御總的公司是經營酒莊的,應該對品味美酒頗有一番心得吧?改日我必須得去御總的酒莊參觀。”

    禦寒唇角輕揚:“當然。”

    在嚴渠含笑的注視下,禦寒端起酒杯,飲了一口。

    喉結滾動,禦寒道:“改日我親自邀請你。”

    嚴渠的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轉瞬即逝:“既然御總這麼爽快,我對我們的合作更有信心了。”

    禦寒抬起下巴,不置可否。

    又聊了一陣,嚴渠看了下腕上的表,從座位上起身,風度翩翩地向禦寒致歉:“御總,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禦寒點頭,也輕輕笑了一下:“嚴總慢走。”

    嚴渠走後,禦寒捏著那張名片,隨意地把玩,片刻後,冷笑了一聲。

    他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便準備起身。

    只是他才剛站起來,一名侍應生從他身前經過,似乎是沒有注意到禦寒,兩人一不小心碰撞在一起,侍應生手中托盤裡的酒盡數傾倒在了禦寒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先生,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非常抱歉……”那位侍應生似乎慌了神,止不住地向禦寒鞠躬道歉。

    禦寒身上淺灰色的西裝有部分被液體浸溼,逐漸變成了深灰色,他蹙眉看了一眼,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事,隨口道:“沒事,我自己去衛生間處理,你去忙吧。”

    “可是您的衣服髒了,讓您自己去處理的話,要是讓陳先生知道我就要被解僱了……”侍應生十分歉然,說道:“要不您跟我去後面整理一下 ,剛好我們有準備給客人更換的外套,不會耽誤您的時間太久。”

    一般這種盛大的晚宴活動都免不得會出現各種小意外,所以通常都會準備得很齊全,事先準備好給客人更換的衣物也是常有的事情,並不奇怪。

    禦寒好像也覺得自己這樣不合適,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

    “也對,那你帶路吧。”

    侍應生連忙點頭哈腰:“您這邊請。”

    他引著禦寒從另一扇門離開,往後方的地方走。

    遠離大廳後,人聲便越來越弱,走道安安靜靜,只有禦寒和侍應生兩個人的腳步聲。

    這名侍應生將禦寒領到了一間房門前,推開門道:“您先在這裡稍等,我這就去替您取更換的外套。”

    禦寒點頭,邁步走進這間房間。

    侍應生走後還貼心地替禦寒關上了房間門。

    房間挺大,角落擺放著幾個衣架,還有遮蔽的簾子,的確像是給客人更換衣物時用的更衣室。

    只是禦寒的目光落在那簾子之後,眸光便深了些許。

    這位侍應生並沒有看到,在他關上門的那一瞬間,禦寒臉上一閃而過的冷笑。

    十秒鐘後,咔噠一聲,是房門從裡面被鎖上的聲音。

    /

    嚴渠和禦寒說完話,趁人不注意,悄悄從後門離開。

    他來到和林羽城事先約定好的地點,果然在那裡看到了等候已久的林羽城。

    林羽城一見到他就問:“事情都辦妥了?”

    “放心吧,都按照你說的,聊天過程一直捧著他。”嚴渠早沒沒有剛才和禦寒聊天時的溫和有禮,卸下偽裝後,那雙本是含笑的眼睛也變得刻薄起來。

    嚴渠冷笑道:“果然是年輕,隨便說幾句就飄了,就這樣也值得你費盡心思對付他?”

    一聽到他要合作,肉眼可見地就高興了,他可不覺得這種人能成為對手。

    林羽城皺眉,沒回答他,只問:“那酒呢,他喝了?”

    “喝了,我親眼看著呢,那藥我在島國見人用過,只要喝一口下去,二十分鐘內一定見效。”嚴渠咧開嘴,又說:“你確定這樣真的能騙到謝司行?”

    “當然了,謝司行如果在乎林寒,我就不信他會不跟過去看看。”林羽城想到即將發生的一幕,臉上止不住的快意:“反正你的目的不就是讓謝司行丟臉嗎,與其鋌而走險去讓謝司行喝那杯酒,不如找個更容易被騙到的人來,不是麼?”

    而禦寒顯然就是那個更好的選擇。

    嚴渠哼了一聲:“最好是你說的那樣。”

    他的目的的確是想陷害謝司行,他也的確是文萊企業的副總,但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

    謝司行前不久從他手中搶走了他們公司至關重要的一個單子,直接導致他們這個季度的業績嚴重下滑,害得嚴渠也被公司開除,只不過這件事還沒傳開,所以他才能拿這個身份去騙禦寒。

    失去工作後的嚴渠走投無路,還欠著公司一大筆債,幾乎被逼到了絕路上,於是他就想到了報復謝司行。

    嚴渠覺得如果不是謝司行出手,他根本不會失去工作,所以便託人從國外買了一種藥,準備今晚就對謝司行下手。

    那種藥的藥性強烈,就算謝司行定力再好,也一定承受不住。

    他聽說陳老有意和謝司行合作,那麼只要讓謝司行名聲掃地,他就不信還不能破壞他與陳老的關係。

    結果他正愁該怎麼混進陳老的宴會,林羽城就率先聯繫上了他。

    嚴渠託人買藥,而那個人也正好認識林羽城,因為林羽城也曾經是他的顧客之一,買來的藥正是用在了林寒的身上。

    林羽城得知嚴渠要對付謝司行,便提出可以幫嚴渠混進宴會,也可以幫他買通侍應生事先在酒中下藥,但只有一點,那杯酒得讓禦寒喝下去。

    嚴渠考慮了沒多久就同意了,反正禦寒是謝司行的人,要是能讓禦寒在大庭廣眾之下顏面盡失,那麼與他一起的謝司行自然也逃不了。

    只要能讓謝司行付出代價,嚴渠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他現在一無所有,就差流落街頭,根本不懼怕任何後果。

    林羽城看下時間:“差不多了,你找的人確定靠得住?”

    嚴渠冷笑:“放心吧,對付那種手無寸鐵又喝了藥的人,就算他有十條腿都跑不了。”

    嚴渠特地找了個壯碩無比的人,讓他藏在更衣室裡,禦寒只要進了他的圈套,就別想逃脫。

    “行,等會時間一到,我就想辦法把大家的注意都引過去。”林羽城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禦寒驚嚇到失色的臉了。

    不是很會勾引男人嗎,希望禦寒能喜歡自己給他準備的禮物。

    他既然能用下藥的方式讓林寒嫁給謝司行,也能故技重施,再讓林寒失去謝司行。

    到時候謝司行看到那精彩的一幕,一定會覺得林寒欺騙了他,自然也不會再護著林寒,他倒要看看,仗著謝司行的勢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的林寒,還能不能再那麼囂張。

    他就是要毀了林寒,把他再次踩在腳下。

    光是想一想,林羽城就興奮得全身熱血沸騰,全然沒注意到隱藏在後面草叢中那個嬌俏的身影。

    林羽城想了想,叮囑他道:“等會兒你去門口看看情況,沒問題的話我會把人都引過去,到時候你躲起來就好。”

    嚴渠哼了一聲:“行。”

    /

    謝司行作為陳老今晚最重要的客人,一直被陳老拉著說話,直到有新的客人需要陳老招呼,陳老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陳老一走,一些蠢蠢欲動想要和謝司行說上話的人便按捺不住了,但謝司行顯然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收起適才和陳老說話時的淡笑,整個人坐在那裡,滿身的凌厲冰冷。

    彷彿他本該就是如此,剛才與陳老談笑風生的人並不是他一般。

    謝司行的目光在場中梭巡,卻並沒有看到禦寒的身影。

    他知道禦寒不會放過這個拓展人脈的機會,所以才放任禦寒自己行動,結果轉眼就不見了人?

    謝司行微微皺眉,突然想起一件被他忽略的事。

    輪迴多次,早已對所有劇情瞭如指掌的謝司行,自然也知道今晚的這場宴會會發生些什麼。

    嚴渠,謝司行想起了這個名字。

    文萊企業的副總,因為私自挪用公司財產而被公司開除,卻偏執地認為是因為謝司行搶走了他手中的單子才導致自己被開除的結局,因此對謝司行心懷怨恨。

    嚴渠被壓的喘不過氣的債務逼瘋,幾乎是瘋魔地買通了陳老生日宴會中的一個侍應生混了進來,並且讓人在遞給謝司行的酒中下藥,試圖讓他在所有人面前淪為笑柄。

    那種藥低劣不堪,第一次經歷劇情時謝司行並不知道酒中有藥,毫無懷疑地喝了下去,待到藥效起來,他自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在那種情況下,他只能一直攥著酒杯的碎片保持清醒,直至手心血肉模糊,碎片幾乎穿透了整個手背,才沒有被嚴渠的惡毒計劃所害。

    謝司行憑藉強大的意志力躲過了一劫,即使後來他斷了嚴渠的一隻手,也絲毫沒有解去他心頭的半分恨意,也因為那種藥的藥效十分猛烈,而給他的身心留下了不小的後遺症,後來他每個月都有幾天會突發高熱,毫無知覺地昏睡。

    這直接導致了謝司行心性更加扭曲,在後來的劇情中變得更為暴戾瘋狂,幾乎到了無視法紀的地步。

    不久後謝司行有了自己的意識,也知道了劇情,便再也沒有主動喝下那杯酒。

    但不知是否是因為劇情永遠無法改變的原因,哪怕他躲過了這一次,也會有下次,正如他一次次地殺了主角,也會一次次地重新回到起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