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墨溫酒 作品

第161章 守護

    但他氣的不是這個。

    宋舟抓緊方向盤,“昔言,我知道身為警察,要隨時做好奉獻自我的準備。但看到你被秦延抓住的那一刻,我最壞的打算都做好了。你明明可以不用跟著我,我同樣也有把握抓住他,不需要你冒生命危險。”

    “但宋舟,你不得不承認,這是最快的辦法,不是嗎?”江昔言反問宋舟。

    那艘船離邊界線越來越近,他們不能出境,所以以快為準。

    宋舟轉身抱住江昔言,實實在在地感受他,“我明白,但是下一次,如果有其他辦法,不用拿自己去換,相信我好嗎?”

    他知道他和江昔言都有自己的主見,誰也不會為誰低頭,但希望之後他們的能得出一個最優解,一個對案子對他們都好的辦法,而不是這樣冒險。

    江昔言點頭,他明白宋舟的意思,“好,但我們這一次合作還算愉快吧!我聽說你馬上要回省廳了。”

    “嗯,過幾天調令就下來了。”宋舟點頭,“你願意跟我走嗎?”

    “我不是一直都跟著你嗎?”江昔言笑道。

    十年了,馬上就十一年了,沒想到時間過去這麼快,他喜歡宋舟這麼久了。

    宋舟低笑,“誰說的,你現在可是和我一起並肩走的。”

    江昔言呼吸一頓,心裡是被宋舟承認的喜悅,淺笑點頭。

    兩人相視著,車內的氣氛逐漸曖|昧,江昔言看著靠自己越來越近的宋舟,低聲提醒:“別在這兒。”

    車窗這麼大,他們車裡幹什麼,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到。

    宋舟輕吻一口,笑道:“我只是想親你一下,既然可以換個地方,那我們就做的別的事。”

    江昔言瞬間恢復理智,“啊?我的意思是……我覺得我還有點餓,想回去了。”

    可車門上了鎖,他根本打不開,只能看著宋舟一臉壞笑地開車。

    “家裡買了菜,晚點我給你煮。”宋舟挑眉。

    大排檔依舊火熱,唐嫿的車在門口停下,疾步走進店裡,問:“辛映呢?”

    她剛才接到辛映同事的電話,說辛映喝多了,讓她來接人。

    陶一然指了指角落正睡著的辛映,“唐小姐,那兒呢!”

    “謝謝啊!”

    唐嫿輕拍了拍辛映,見她沒什麼反應,將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輕扶了起來,艱難地走出了大排檔,“你站穩一點,快倒了!”

    辛映的頭昏昏沉沉的,看不見前路,全身力氣都靠在旁邊的人身上。

    司機趕忙下車幫忙,將小姐送回車上,“小姐今天是真高興吧,沒見她喝這麼多過。”

    唐嫿轉頭看著靠在自己身上的辛映,見她睡得安穩,臉上掛著淺笑,還喜歡抓著別人的手不放。

    她看了一眼身邊的離婚協議書,也握住了辛映的手,對司機輕聲道:“我們回家吧!”

    許之慎目送辛映離開,對沈恕責怪道:“你找別人喝就算了,和人女孩子喝什麼?”

    “明明是辛映自己喝的。”沈恕見許之慎瞪自己,瞬間老實了。

    他坐回許之慎旁邊,推了一杯酒到許之慎面前,“那你陪我喝,我就不找別人了。”

    “我不能喝。”許之慎看著杯子裡的酒,臉上滿是抗拒。

    沈恕以為他是不喜歡喝酒,就沒再勸酒,“沒事,你繼續喝飲料,等會我送你回去。”

    “等等,是不是我喝酒了,你就安分坐著了。”許之慎突然問。

    沈恕不解:“啊?你是要我陪著你的意思?”

    “嗯。”許之慎拿起酒杯,忍著酒水的苦澀,嚥了下去,“咳咳咳——”

    他冷靜太久了,什麼事都要考慮後果。再這樣下去,等沈恕回到他原本的隊伍,他們之後恐怕就再也沒有聯繫了。

    一想到這樣的結果,他就莫名其妙地捨不得,加上剛才喝了點酒,什麼話都說出口了。

    “不是,不能就別喝!你說一聲,我肯定會陪著你。很難受嗎?我去給你拿水。”沈恕剛起身要去拿水,就聽到“砰”的一聲。

    沈恕回頭看向許之慎,見他已經趴在桌上了,氣笑地搖了搖頭,“你有的時候也不是很聰明嘛!”

    路南懷和吳意坐在角落,拒絕一切酒水,他們都覺得喝多了對腦子不好,而且總有人收拾殘局,不能全隊的人都栽這兒了。

    “吳意。”路南懷給吳意倒了一杯飲料,“宋隊馬上要回省廳了,我向他舉薦了你,他同意了,你是怎麼想的?”

    吳意拿起杯子和師父碰杯,“這段時間,我想明白了。師父這麼介意我的喜歡,是覺得會耽誤我。那麼如果有一天,我站得足夠高,你是不是可以回應我了?”

    路南懷喝了一口飲料,看著自己一手栽培起來的徒弟,也正視了自己的想法,回應:“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想的足夠清楚了,那就再來找我。”

    兩人再一次碰杯,吳意仰頭喝下飲料,眼神依舊堅定,他會做到的,因為他足夠喜歡,站在哪裡都一樣。

    許之慎站都站不穩了,沈恕只好揹著他回家。

    沈恕記得許之慎在入職資料裡填的信息,裡面就有他家的地址。

    用許之慎的指紋解鎖,推門走進他的房間,將人放在了床上,沈恕這才看清房間裡的佈置。

    和許之慎這個人一樣,他房間的擺設也是冷冷清清,單調得很,收拾得過於乾淨,跟沒人住過似的,物證科肯定很討厭這樣的房間。

    “行了,人我也給你送回來了。睡吧,我走了。”沈恕給許之慎脫掉鞋子,蓋好被子,就準備離開。

    但他剛轉身,自己的手就被人拽住了。

    “別走。”許之慎艱難地坐起來,仰頭看著床邊的沈恕,“走了,還回來嗎?還和我聯繫嗎?你喜歡我嗎?”

    沈恕倒吸一口冷氣,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許之慎,覺得太可愛了。

    他忿忿回答:“你瞎嗎?我整天像只花孔雀似的跟著你,難不成是想和你拜把子啊?”

    “也是。”許之慎吐出了兩個字。

    沈恕見他還是不肯鬆手,問:“許之慎,你到底醉沒醉啊?”

    許之慎的頭靠著沈恕的手臂,回應沈恕的只有輕輕的淺酣聲。

    沈恕又氣又笑,“平時冷冷清清的,醉了這麼粘人。真是輸給你了。”

    他坐在了許之慎身邊,遠眺著窗外,今晚的月色真美。

    昏暗的房間,一整晚的酣暢令江昔言渾身無力,睡意朦朧間聞到一股飯菜香。

    他下床走出臥室,循著飯香味找到廚房,見宋舟正圍著圍裙做飯,看外面的天色,也不知是夜宵還是早餐了。

    聽到腳步聲,宋舟放下鏟子轉身,目光鎖定在了江昔言沒穿鞋的腳上,“怎麼不穿鞋就出來了。”

    他緩步走進臥室,拿來江昔言的拖鞋,放在他跟前。

    “去洗把臉,過來吃飯吧。剛才不是一直嚷嚷著餓了?”宋舟扶著江昔言,盯著他穿好鞋。

    江昔言負氣低喃:“昨天本來就沒吃多少,一個晚上又陪你翻來覆去的,能不餓嗎?我去洗臉了。”

    “江昔言。”宋舟喊住了江昔言,上前在他額前輕吻,“早安。”

    江昔言踮起腳在宋舟唇上留了一吻,“早!”

    他們本不相關,或許是上天的安排,一通電話重新串聯了兩個人,在命運的敲打下,他們不斷奔赴前行,直至最終並肩。

    從可望而不可求,到觸手可及,他們這一路走來,無數血汗最終凝結為鎖,以熱忱為鑰,畢生信仰司法正義與彼此。

    颱風過境後的月朗風清,顯得那麼難得與美好,堆積在城市上空的烏雲散開,漫天星光如夢如幻。

    路口維護秩序的交警、日夜堅守的公安,還有很多默默無聞不為人知的各位警察,他們的腳步不會停下,屬於他們的征途依舊在繼續。

    這座城市永保安寧、闔家幸福,才是他們最期待的榮耀。

    或許多年以後,沒有人記得這座城市曾經發生過什麼,但停下來,認真地往身邊看一看,那是被一直守護著的痕跡。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