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春宵 作品

第85章 公主多情(10)

    “安——能——辨——我——是——雄——雌?”

    畫上的風景是兩人第一次去京郊看到的,底下落款的時間也是那一日。範情將畫上提的詩輕聲唸了出來,望著畫卷上相擁在一起的人,莫名覺得有點臉熱。

    他徹底反應過來了,也是,除了郝宿以外,根本就不會有別人會幫他清理身體。可對方那晚既沒有飲酒,又沒有像他一樣迷迷糊糊的。

    所以他肯定是一早就知道了他是男子,並且根本就不介意這一點。

    這樣想起來,郝宿當日說的那句只喜歡公主的話,不正是在向他表明心跡嗎?

    範情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暈暈的,一直困擾他的問題就這麼被輕易解決了。

    緊接著,他則是想到了更多的事情。如果說郝宿一早就得知了這一點,那麼對方為什麼還要問他要不要矇眼睛?

    公主這一刻察覺到了駙馬腹黑的一面,卻沒有不高興,反而像是更加不好意思了一樣。

    郝宿一定全都知道他那天晚上是怎麼努力的,還知道他是怎麼護著自己不讓對方發現。可那人卻始終沒有開口,只在最後他沒力了時才扶了扶自己。

    真是……

    “太壞了。”公主似嗔又不似嗔,聲線清冷,聽著卻一點威嚴都沒有,倒有一種要把自己縮成一小團,最好連臉也要埋進身體裡的感覺。

    範情將郝宿的畫重新卷好放回原位,站在那裡眼皮紅紅的,又將其餘幾幅畫一一打開。

    檀香木畫軸的畫卷裡無一不是他的身影,而他的身旁也總有另一個人陪著。對方或是牽著他的手,或是低頭看著他。

    範情看著看著,臉上又出現了一抹笑意,這笑像是在冰雪上融進了一把糖,瞧著無端的甜。

    突然發現郝宿其實知道真相以後,範情莫名很想早點看到對方。就算證據都擺在自己面前了,他也還是想要親口問一問郝宿。

    可惜現在時辰尚早,範情暫時壓下了心底的念頭,將郝宿的那些書畫先後搬出去曬了曬太陽。

    “駙馬爺,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上次有事不能及時參加喜宴,這是補上的賀禮。”

    “駙馬爺……”

    郝宿來了戶部以後,同僚們紛紛跟他打了招呼。希文上回有事要外出,沒能參加他的婚席,這會兒還特地送了禮物過來。

    他們對郝宿的稱呼也正式變成了駙馬爺,就連沈暮也跟著叫了一聲。

    大家都能看出來郝宿的心情很好,一早過來的時候臉上就帶著笑意。雖然對方之前也是這樣,不過大家總覺得那時候的笑跟現在的笑有些不同。

    一定要說的話,大概是郝宿現在笑起來的樣子是達到眼底的,真實的,而不是一種看得見摸不著的感覺。也是,人家可是娶了公主,差事還是按照一般的流程定下來的,換作是他們也高興。

    沈暮倒沒有想那麼多,這段時間郝宿的事情都是暫時由他負責的,將公務交代清楚了後,他說起了過幾天宮內要辦一場馬球會的事。

    這是每年難得會有的一項活動,朝廷官員都可參加,另外像是一些公子小姐的,只要會打也都能出席。往年可是有不少青年男女因為這項活動看對眼了的,最後成全了好幾門親事。

    “到時候你要和公主一起來嗎?”

    時間就在三天後,郝宿算了算,若是柳譽動作快的話,那時候也應該能到京城了。

    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將人解決了,因此郝宿點了點頭。

    “那到時候我替你將東西都準備好,你和三公主直接過來就行。”

    對於沈暮來說,這些東西不過是吩咐一聲的事,沒什麼麻煩的。

    “如此多謝了。”

    “這有什麼,回頭你再跟我講講當初是怎麼制服住那五名殺手的,順便指點指點我。”

    “好。”

    這麼約定好了以後,沈暮就走了。而郝宿在戶部待了一上午,公主府的人果不其然提著一份食盒過來了。

    送飯的是喜初,他將東西放下不久,就低聲跟郝宿說:“駙馬,公主在外面候著您。”

    “我早上走的時候讓況明替我把書曬了,都曬好了嗎?”

    郝宿一邊往外走,一邊隨意問著喜初。

    後者點了點頭。

    “回駙馬,公主得知此事後,親自替您將那些書都曬了。”

    聽到喜初的話後,郝宿就知道事情跟他預料的差不多,範情看到了他書房裡的那些畫。

    他沒有再問什麼,很快就走到了門外。公主府的馬車裝飾華麗,郝宿出來的時候分明看到窗簾被掀起了一個小角,又很快放下了。

    裡面安安靜靜的,就像沒有人一樣。他也沒有開口喊範情,直接就登上了馬車。

    於是公主因為偷看駙馬差點被發現躲在裡面正襟危坐的時候,就突然發現自己偷看的人來到了身邊。

    範情覺得郝宿今天好像更好看了點,對方穿了一席玄色的衣袍,將人襯得更加面若冠玉。

    還沒開口說話,他就有點不好意思去看人了。等手又被郝宿握住的時候,範情連身體都忍不住繃緊了起來。

    “情情怎麼也一起來了?”

    “我想來看看你。”這話說得太過黏糊,明明他們早上才分開,範情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他從知道那件事後心裡一直都很高興,此刻嬌嬌氣氣地看一眼人,然後抱住了對方,“我就是想見你。”

    撒嬌也撒得理所當然,反正兩個人都已經成親了,沒什麼是不能在郝宿面前表現出來的。就算是害羞,範情也可以跟郝宿直接說。

    他喜歡自己所有的模樣都給郝宿看到。

    公主那話剛說完,就把腦袋埋進郝宿的肩頸裡去了。哪怕兩人已經親近非常,可那種會因對方而生的感覺也永遠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少。

    這回範情沒有遮掩什麼,兩人都有所察覺。

    郝宿稍微動手,範情整個人就坐到了他的懷裡。他單手摟住了人,而後揉了揉對方的耳朵。

    “沈公子說三天後宮裡會有一場馬球活動,情情要跟我一起去嗎?”

    此刻範情就坐在郝宿的腿上,兩隻手將人圈得緊緊的,臉還沒抬起來。

    情緒正兀自激動著,聽到郝宿的話後,也比往常更慢地反應。

    “要去。”

    “會打馬球嗎?”

    “不太會。”

    範情將臉轉了個面,嘴唇堪堪擦過郝宿的脖子,他這會兒瞧著更高興了,眼睛也是亮亮的。他沒有問,郝宿也沒有說,可這樣的情況已經讓答案彰然若揭。

    他那樣明顯,郝宿卻連提都不提,這本身就是一種回答。

    “小時候打過兩回,覺得沒什麼意思,就沒學了。”

    就算學會了也沒用,父皇和母后不許他隨便出去,陪他玩的人也都是一群宮人。宮人為了哄他開心,自然是處處讓著他。

    範情倒沒有為此情緒低落,他只是單純覺得無聊,就沒有再玩了。

    公主說完,因為人是被抱著的,懸空的腿還晃了兩下,鞋面上垂著的瓔珞隨著這個動作一起晃動著。

    “郝宿,你會打嗎?”

    “會。”原主並不會,但對於郝宿來說沒有問題。

    “那到時候你打給我看好不好?”

    範情講完話還是沒忍住,在郝宿的脖子上親了一口。後者也沒躲,就這麼放任著對方的舉動。

    “好,下次出門的時候記得披件披風,春寒料峭,小心著涼了。”

    “我知道了。”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有了。”

    “再抱一會兒?”

    “再抱一會兒。”範情說著,人又往郝宿懷裡湊近了幾分,過了半天聲音小小的,“可以再親一下嗎?”

    戶部的人在郝宿出去的時候就看到了,心內無不感慨兩人鶼鰈情深,便是分別這麼一會兒,公主都要特意給駙馬來送飯,而駙馬則是跟公主講話講了這麼長時間也沒回來。

    看得有些還沒有成親的人心裡都熱乎了起來,想著回家就跟父母商議一下,給自己也娶一個知冷知熱的妻子回來。

    也有一些小徒弟見狀問自己的師傅,是不是所有成了親的人都會像公主和駙馬這樣恩愛。

    對此師傅只是笑笑沒有說話,世間哪來那麼多美好的感情,不過是駙馬和公主之間格外有緣罷了。

    郝宿在馬車上待了有一會兒才下去,車簾放下的時候,還能看到公主臉頰含暈的模樣。

    “今日我會早點回府。”

    裡面的人沒有說話,範情是想答,但一時半會答不了。

    郝宿就是有意的,將人親得渾身發軟以後又什麼都不管,還……還讓他回去以後不準自己弄。範情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一點,偏偏郝宿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在他耳邊叮囑著。

    想到對方剛才的模樣,公主捏著衣襬的手終是一緊,而後讓喜初趕著馬車回府了。

    駙馬回來的時候嘴巴看上去要比平時更紅了一點,過來人自然是明白的,不明白的人也不會特意去問一問。

    沈暮見狀怔了怔,方才,郝宿和公主在馬車上……他很快就又移開了目光,也沒有過多去想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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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如今可謂是什麼話都說開了,但其實也沒有完全說開。所以等晚上郝宿回來,兩人回到房間後,範情就像白天在馬車裡一樣,先一步把人抱住了。

    “怎麼了?”

    “上回你說,我想要你做什麼都可以,還作數嗎?”這是最開始郝宿送範情回公主府的時候承諾過的。

    郝宿將人直接託抱了起來,一路往裡面走去,回答的時候語調都沒有半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