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春宵 作品

第155章 小媽(4)

    範情並不覺得自己這樣威逼利誘有什麼問題, 他的行事準則向來都是只要有效就可以。

    既然有簡單的方法能夠達成自己的目的,為什麼不用呢?

    他就是要把郝宿緊緊地抓在手裡,讓他只屬於自己。

    範情如此坦白地告訴了郝宿這一點, 人不但沒有離開郝宿一點, 反而又近了不少,幾乎大半個身子也一起躺了上去。

    鐵鏈哐啷的聲音不停,範情聽得高興地眯了眯眼睛, 他蜷縮在郝宿的身邊, 有一種難得的乖巧,卻沒有堅持太長時間, 就又將腦袋擱在了郝宿的肩膀上。

    他的世界裡沒有不應該做的事情,只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如果我不答應呢?”

    眼布並不是全然地看不見, 等適應了光亮後, 郝宿隔著眼布,還是能夠看見範情模糊的身影。

    範情將他綁得很講究,手跟腳都伸展至了最大限度, 沒有一點縮回來的餘地。

    他也沒有掙扎, 臉往範情所在的方向轉過去了一點,就連脖子上也都有一條鎖鏈。

    原本應該還有一些輔助的固定, 但範情擔心會提前把人弄醒,最後考慮了一下便放棄了。

    那些也都是他一一試驗過,確定沒問題的。

    聽到郝宿的問話,範情一點都不意外。他揚了揚下頜, 主動又親了一下轉過頭的人。

    郝宿不肯,他便一味強求, 將人的下巴捏著, 如同迫使對方喊自己夫人那樣。

    他撬開了郝宿的嘴, 在強|烈的悖德感當中和他唇|齒糾|纏,吻意愈深。

    情景重疊的感覺讓範情興奮,好似在最初見面的時候,他就這樣當著所有人的面吻著對方。

    呼吸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得急|促,到了分毫都不能的時候,吻也終於停下。

    範情只知道追著郝宿親,卻不知道要如何紓|解自己,此時正無所遮掩地伏在郝宿的耳邊喘|氣。

    他似乎對這一切都頗為滿意,並且有意地要讓郝宿聽到自己的聲音。

    在這樣的狀況中,以一種鬆散卻又掌握一切的語氣道:“沒有這個選項。”

    他從來就沒有給過郝宿選項,不管對方接不接受,都要留在他身邊。

    “如果你不答應的話,就永遠留在這裡。”

    範情開始在玩郝宿的手了,鎖鏈圈著手腕,手掌自然地微蜷。

    他伸開手,跟郝宿比了比。郝宿的手比他大很多,應該說,因為這副身體太過瘦弱,對方整體都比他更大,兩人的體型差明顯,當範情縮在郝宿懷裡的時候,遠遠望過去,很像是一頭雄獅圈禁住了一枝玫瑰。

    比了還不算,範情又跟郝宿十指扣了扣。

    “我的手軟嗎?”範情的母親自來就以最嚴格的標準要求他,也因此,像那些有違貴族的事情,對方從來不會允許他做。

    他的手上連一點繭子都沒有,細膩滑嫩,比品質最佳的蠶絲摸起來的手感都要好。

    問完,範情沒有再講話,他似古老傳說中的危險紅月,沁透著,慢慢貼在了郝宿邊上,連講出的話都好像也帶出了香氣,馥郁又邪惡的。

    “我身上也很軟。”

    範情語氣裡的冷意散了一些,引誘味道更濃了。甚至郝宿還能聽出來,對方有些遺憾自己不能抱抱他。

    漆黑的夜裡,莊園一片沉寂,僕人們都已經睡下了,而新任的主人和他的繼子卻在房裡討論著這樣的問題。

    在白天的高傲下,是喜歡得無可削減的痴迷。

    “您想要我怎麼做?”

    由始至終的敬稱,鐵鏈又哐啷響了一聲。

    無論多簡單的話,從郝宿的嘴裡說出來也都好像帶上了特殊的誘惑力。

    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情境下,溫柔堅定的人被威脅著,無能為力地妥協順從。

    “愛我。”

    範情清冷的聲音裡是徹底的甜蜜,他揭開了郝宿的眼布,一頭金色的長髮映入眼簾。蒼白脆弱之下,是染如晚霞般的美麗。

    名義上的小媽要求他,要愛他。

    郝宿深藍色的眼睛像海域一樣寬闊寧靜,又是那樣溫柔的性格,當他全心全意地注視著一個人的時候,很容易產生一種他是在深愛你的錯覺。

    範情的頭髮都被蹭亂了許多,那種矜傲當中,蘊含著的是無限的歡喜和嬌氣的天真,同時還有一些骨子裡的陰戾。

    郝宿被禁錮得不能移動分毫,除了答應範情的要求以外,別無選擇。

    又或者,他徹底認識到了範情陰險的真面目,不再善心相對,將那些世俗的規定一條一條地擺列出來,大聲斥責他行為的荒唐。

    郝宿眼皮半闔,像是在斟酌這樣究竟劃不划算。

    “只要我答應您,就可以了嗎?”

    “是的。”

    “假如我欺騙了您呢?”

    “那麼,我會把你重新抓回來,永遠鎖在這裡。”範情就是這樣一個自私可怕的人,他毫不掩飾這點。

    氣息曖|昧間,郝宿將身體更放鬆了一些,只是被範情扣著的手忽而主動抓住了對方。

    他一隻手就將對方的手完全合攏住了,被碰到的皮膚立刻盈出一股酥|麻。

    燭光當中,只聽他聲音平穩,卻又越線十足。

    “夫人,您的手很軟。”

    視線專注著,又是那種咬念得極為標準的音節,即使兩人如此情形,也充滿了貴族禮儀的姿態。

    像是在十分莊重的場合裡,紳士有禮地朝一位初初見面的美麗夫人彎腰,然後盛讚他的漂亮。卻又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於握手的瞬間,暗中勾引著人。

    偏偏郝宿又是以極為認真的神情說出的這話,他越是沒有狎暱之意,起到的效果就越適得其反。

    範情新換的睡衣上沒有玫瑰了,但玫瑰好像又以另一種形式出現。

    他抵著人,殷殷切切的。

    “親我。”

    於是郝宿便親了親人,是主動且自願的。

    範情變得一團柔順,憐弱的胳膊摟著人,本就不甚牢固的領口才幾個來回,就鬆開得徹底。

    跟郝宿在一起總會讓他格外開心且舒服,範情最是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所以他試探著要將自己往郝宿身上更靠著。

    然而才碰了一下,就又受驚過度似的退了回去。

    如果範情是一個對教會虔誠的信徒,那麼無疑,他今晚的所作所為是要受到嚴厲鞭笞的。

    然而有郝宿跟他一起,範情又是什麼都不懼怕的。

    但還是太羞|恥了,教義一條一條地浮現。

    他純情得厲害,連人都綁住了,最後也不過是跟郝宿反覆親了幾下就什麼都沒有再做了。

    範情在郝宿面前傲慢,盛氣凌人,又在郝宿面前情動,神態迷醉。

    他不介意被郝宿看到自己這副樣子,他喜歡被郝宿看到。

    “等你睡著以後,我會放了你的。”

    講話聲還是|喘|著的,彼此扣著的手也沒有放開。範情一派饜|足,很耐心地哄著人。

    郝宿見他鼻尖都沁出了細汗,眼睛也是亮晶晶的,沒有多說什麼,便閉上了眼睛。

    但顯然對方太過興奮,一刻都不能安生,看他如此聽話,又窸窸窣窣地朝他身上|蹭|了兩下。完全像是剛得了玩具的小孩子,愛不釋手。

    郝宿從剛才的親近中發現了一件事,範情似乎不會太多的東西。

    因此這一下也沒有什麼特殊意味,就只是想多跟他親近一點。就連|胸|口,對方也都很謹慎地沒有跟他碰到,防止會出現剛才那樣的情況。

    範情鬧騰得沒有太過,他還細心地檢查了一下,看郝宿被鎖鏈銬住的地方有沒有被磨傷。

    因為對方全程都沒有掙扎過,所以上面連痕子都沒有留下。

    範情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郝宿的手腕,然後就又慢吞吞地回過頭,盯起了郝宿的臉。

    郝宿對範情的視線早就習以為常,他很快就睡著了。睡夢當中,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時候將那些鎖鏈全部解開了,然後還收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郝宿身上還蓋了一床被子。不過不是他昨天晚上進來的時候放在床上的那套,而是顏色十分鮮豔的,很像是小夫人的風格。

    範情回了自己的房間後,還又專門將自己的被子抱了過來給郝宿蓋上了。

    凌晨的莊園透著一種格外的清涼,外面的草坪上掛了好看的露水,還有鳥叫聲。

    郝宿在窗戶上撒了一點飼餌,等洗漱完出來的時候,那裡就停了一隻鴿子。他將昨晚寫好的東西綁在了鴿子腿上,很快,鴿子就拍翅飛了起來。

    管家定點在房門外敲了敲,並將今天出門要穿的衣服送了過來。

    “少爺,這是您今天要穿的衣服,夫人已經在下面候著了。”

    眾人都摸不準範情要怎麼對付郝宿,從昨天到現在,對方似乎都是按照符合身份的禮儀來對待郝宿,挑不出一絲錯處。而且看情況,小夫人似乎還要將郝宿一直留下來。

    管家低頭說著話,自然看不見郝宿鎖骨處刺目的痕跡,更不知道,昨天晚上小夫人究竟是如何同這位少爺親密廝纏,抵唇相親,有悖人倫。

    “我知道了,有勞。”

    郝宿接過衣服,回房很快就換好了,而後下樓跟範情一起用了早餐。

    早餐也很精緻,不管是顏色還是形式,都別出心裁。

    然後郝宿就又發現了,範情很挑食。他每樣食物最多隻動兩口,有的根本就是嚐嚐鮮,難怪被這樣精心養著,也還是如此瘦弱。

    郝宿看上去只是在履行著一個繼子應該對長輩的職責,給對方夾了一道菜。

    “您應該多吃一點。”

    話也不含絲毫曖昧,任誰都不能看出兩人私底下達成的協議。

    但範情的腳尖卻是在餐布底下抵著人,郝宿的小腿也跟他的小腿挨著。他們在無人知曉的地方肆無忌憚地親密,違反一切道德倫常。

    深藍色的眼眸溫柔如水,看著範情。

    管家和周圍站著的僕人聽到郝宿的話後,臉色都不約而同地變了變。

    小夫人最是喜怒無常,更不喜歡別人教導自己,哪怕郝宿的出發點是為了對方好。他們暗自擔心範情會發怒,然而等了半天,只聽到了範情讓郝宿多夾幾道菜。

    好像經由郝宿的餐具盛起來的食物要更美味一點。

    這頓飯範情吃得比平常更多,不過相比起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來說,還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