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春宵 作品

第167章 親愛的哥哥(4)

    【真的沒事,哥哥在旁邊看著我】

    郝宿這話讓對面的人停止了連環提問,以範情對郝宿的在意程度,如果人真的有什麼事的話,這會兒救護車都已經開到俱樂部樓下了。

    於是對方總算放了心。

    郝宿讓裴廷秋可以提前走,不過他怎麼都不願意,說是等會要把他和範情送回家。

    正好他開了車,也方便,不然還要讓范家的人來接,既耽誤時間,又麻煩。

    說完,裴廷秋就表示自己去找俱樂部的負責人聊天去了,不給郝宿繼續勸說的機會。

    範情就坐在郝宿身邊,哪怕稍微保持了距離,可坐下來之後,皮革就因為重力而微微下陷,人也變得比想象中更近了些。

    他又能聞到郝宿身上的味道了,帶著俱樂部提供的極為平常的沐浴露的味道。

    人人身上都可以有這樣的味道,但只有郝宿的對範情來說是那麼不同,讓他止不住地著迷。

    他動作隱蔽地嗅著,目光在不自覺地放空。

    郝宿的手機被他坦然地拿在手裡,範情只需要輕輕一瞥,就能看到他和裴廷秋的聊天記錄。

    在看到郝宿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時,範情的臉頰立刻變得火燒火燎的。明明是郝宿在陪著他,可郝宿卻說是他在陪對方。

    顛倒感令人心跳加劇,有違常理。

    範情將兩隻腳的腳尖並在一起,無盡的羞意讓他沒有再繼續看郝宿的手機屏幕。

    也因此,他錯過了看到郝宿給自己新改的備註的機會。餘光當中,只有一團紅色被他注意了,像是一個表情,待到想要細看的時候,郝宿已經將自己的手機屏幕熄滅了。

    特意跟對方提出來想要看看他的社交軟件彷彿又有點奇怪,範情不能這樣做。

    他只是他的哥哥。

    可是,範情心中莫名在意。

    他記得那款社交軟件的自帶表情當中,只有一個表情是紅色的。

    是愛心。

    郝宿,給什麼人備註了愛心?他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那個人是誰?對他好不好?他們已經到哪一步了?

    一切都是毫無徵兆的,範情的情緒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發現弄得亂亂的。即使是刻意掩飾了,郝宿也還是能感覺到他的變化。

    著急,不安,難過。

    “哥哥。”郝宿叫了範情一聲,在對方轉過頭的時候,忽然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好累啊。”

    以一個沒怎麼打過網球的人來說,今天運動了那麼久,是應該累的,所以範情也沒懷疑。

    他只是被郝宿這麼猝不及防的一下弄得半邊身體都在發.麻,同時低落的情緒也由另外的高興所代替,甚至還問出了一個十分傻氣的問題。

    “哪裡累?”

    “手。”

    “是不是手腕打了太久很疼?”範情剛開始打網球的時候,就因為負荷過重,手腕疼了一段時間,他急急忙忙就要去看郝宿的手。

    從外表上看根本發現不出異樣。

    “嗯,是打得太久,有點疼。”

    這話說得有點歧義,但處於著急當中的範情沒有聽出來。

    “我給你揉揉好不好?等會我們先去醫院,給你拍個片子再回家。”

    只喊了一聲手疼,範情就要帶郝宿去醫院,足以見得他究竟有多在意對方。

    面對郝宿的事情,範情總是能有條不紊地安排好。

    “只是鍛鍊過度而已,不用去醫院。要是明天還疼的話,哥哥再帶我去。”

    他一口一個哥哥,語氣要多依賴就有多依賴,人還是靠在範情身上的。

    對方聽了以後,哪裡還有不依的。

    “好,要是有任何不舒服,要及時告訴我。”

    手掌在郝宿的手腕上輕輕推開,範情想著當初自己手疼的時候醫生交給他的手法,慢慢給郝宿按著。

    “知道了。”

    他們是在範情給郝宿的兩隻手都按了一遍後才出去的,一番努力,郝宿倒是沒有如何,範情自己的手指尖反倒是又紅了不少。

    這點紅隱藏在了他清冷的外表之下,只有郝宿一個人察覺。

    像是兩個人無形當中的秘密。

    “你們剛才去哪兒了?對了,弟弟的身體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

    出來沒多久,他們就看到了裴廷秋。對方還買了一大堆運動飲料,說著就遞給了郝宿。

    在他看來,郝宿身體不舒服應該是運動過度的結果,這種情況下喝點運動飲料總是沒錯的。

    手伸到一半想起什麼,又重新抱在了自己懷裡。

    “有點重,我給你拿著。”

    “謝謝裴學長。”

    “沒事,宿宿……就是有點累,回去睡一覺就好了。”範情回答了裴廷秋的問題,只是在唸到郝宿的名字時,可疑地遲鈍了一下。

    他在叫他的名字時,腦海裡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浴室當中,自己是在怎樣瀕臨的絕境之下,脫口而出喊了郝宿。

    他竟然在那樣的境地中叫他宿宿,親暱得好似平常的呼喚。

    範情的手抖了一下,身旁的郝宿若有所感。兩人四目相對,彼此突然生出了些曖.昧的氛圍。

    表面上的兄弟,實際上卻在浴室裡做出了那樣的事情。

    “沒事就好。”

    裴廷秋的花襯衫十分醒目,下襬隨著走動一起一伏的,而範情的襯衫則是被他規規矩矩地壓好了。

    他沒有察覺到郝宿和範情之間古怪的氣氛,跟負責人打了聲招呼,三個人就一起離開了。

    上車的時候,裴廷秋手裡還拿了一袋草莓,他從駕駛座上遞給了郝宿。

    “給,我從負責人那裡薅過來的。”

    “謝謝。”

    草莓一顆顆的,都被細心地洗過了。

    郝宿接了過來,手臂無意碰到範情的時候,對方竟條件反射地顫抖了一下。

    是殘留的意識作祟,反應明顯得讓裴廷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範情很快就又掩飾住了,只有在對上郝宿關心的視線時,才洩露出了一絲真實。

    眼尾又在悄無聲息地,攀爬上了一點顏色。

    車子開在路上,彎彎繞繞,一如範情在浴室當中的時候,腦海裡反覆浮現著的一首詩。

    小巷

    又彎又長

    沒有門

    沒有窗

    你拿把舊鑰匙

    敲著厚厚的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