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歸途 作品

第75章 京中翰林3




    新晉探花郎真是面若玉冠丰神俊朗,可惜早已成婚且入贅。



    啊?探花郎是個入贅的?



    入贅又如何,聖上都贊有讀書人氣節。



    顧兆簡單直白的說了當時情況,末了謙虛說:“所以得了百兩賞銀,還挺不好意思的便沒跟家裡說。”畢竟以他的水平,真擔不起一甲第三。



    黎週週聽完,儘管相公說的簡單,可他還是一背脊的汗,若是真因為相公入贅他家連累了相公,那就糟糕了,幸好幸好。鬆了一大口氣。



    “不說了,吃飯吧。”



    顧兆見週週臉有些發白,就知道定是嚇著了,便岔開話題說吃飯,他家做東,請二哥一家出去吃,可說完便想起來不妥,柳夫郎還懷著呢,立即改口說:“再有一兩月,是我們一家上來喝二哥家的喜酒。”



    客廳裡的氛圍一下子輕鬆樂呵起來。



    嚴家人高興,嚴阿奶嚴母招呼客人坐著不動,稍微等會,一會飯菜便燒好了,還讓兒子/孫兒好好招呼黎家客人。



    黎家真是他們嚴家的貴人。



    柳樹挺著肚子,說:“福寶睡著了,不然先放我屋裡頭,讓他能睡得踏實些。”



    “好。”黎週週抱著兒子去了正屋。



    嚴謹信則帶顧兆和黎叔去西側屋安頓好。



    嚴家這二進的院子,正屋是三間,都很敞快地方夠,中間充作堂屋客廳,左右兩間分別時嚴父嚴母的房間,一邊是嚴阿奶的屋子。嚴謹信與柳樹睡在東廂房,隔壁間是嚴謹信的書房。



    黎家帶來的羊終於能安頓下來,待在馬廄裡和騾子是友鄰。



    用過飯,黎家人要看房子,不能一日日耽擱,借住嚴家到底不是自己家中,日頭毒辣,福寶喝了奶還迷糊,嚴母便說將福寶留下她們看著定不會出岔子。



    黎週週是信柳樹的。



    將福寶留在嚴家也能方便一些。



    “他要是哭鬧,小羊牽過來讓他看看摸摸就不會哭了。”黎週週也有經驗。



    柳樹拍胸脯說週週哥你放心,福寶給你看的好好地。



    一直到出門福寶也沒哭鬧,黎週週心裡安頓許多,可事實上他們走了約一刻,福寶瞧都是生臉,沒爹爹阿爹和爺爺,癟癟嘴眼淚汪汪的要哭,柳樹趕緊說:“阿叔帶你看小羊,福寶不哭好不好?”



    福寶掉眼淚豆豆。



    柳樹是急了要抱,被嚴謹信給訓了,你那肚子多大了,如何抱孩子?他自己抱著福寶去院中看小羊,福寶待在這位叔叔懷裡,更怕,原本是掉眼淚豆豆,如今成了哇的哭。



    “是不是你臉太黑嚇著福寶了?”



    柳樹在後頭急,“福寶福寶看阿叔,阿叔長得不黑,你瞧阿叔……”



    不過最後還是見到小羊不哭了。



    房子找了兩日,當天下午去看了柳樹說的九百多兩的三進院子,確實是敞快許多,後頭加了一排後罩房,這裡是睡下人的,與正院中間距離側邊有馬廄能養騾子、羊這些。



    像嚴家的那個院子,馬廄騾車是正屋後頭側邊開了小角門,砌一堵牆隔開,用耳房充當馬廄,離住人的地方到底是緊挨著,天氣熱了有味。三進的院子,後面就是這樣便利一些。



    當然價位也貴了一倍。房子多了,收拾起來其實也不方便。



    不住人房子沒了人氣,年久了還要修葺換瓦片。



    “我瞧嚴家那房子就很好。”黎大看完三進的院子說。這房子太大了,就是鎮上鄉紳老爺也不是這麼個氣派住法,他見了這大院子心裡就飄的慌不踏實。



    那就看二進院子。顧兆也是這個想法。



    就算是以後添下人,前頭的倒座房也能住開。



    “騾子地方我日日打掃,洗刷得勤快了,又砌了牆,我瞧著沒味。”黎大是揹著牙人跟兆兒和週週說的。



    剛給他們賣房的牙人誇三進院子好,說的就是後頭小院子的便利。



    為了這塊地方就多畫個一半的價錢,不值當不值當。



    黎週週是想買的離相公辦差的衙門略近一些,就想往前頭瞧瞧。



    可近一些的院子,雖是二進院子但很小又破,光線也不怎麼好,傢俱定要換新的,都不知道用了多久,牆也髒兮兮灰塵佈滿了。好房子輪不到他們手裡,早早有人脈搶手賣光了。



    倒是再往後延一延,院子質量要好許多。



    同嚴家走路可能要一刻左右,院子也是二進的,但二進和二進也是有區別的,就好比現代的三室房,大三室和緊湊型小三室,開發商交付的精裝修和屋主花大價錢的精裝修的區別了。



    這個院子好看,傢俱都不怎麼用換,比嚴家院子略大一些,敞快多了,裝的也好,抄手遊廊上的漆都是新的,看樣子才描過沒多久。



    “這般好的房子怎麼空著沒人要?”顧兆問牙人。



    牙人貓著腰賠笑臉說:“您不知道,這原屋主原本在京城做個七品小官,如今說是調到外頭當五品官大人呢,之前不曉得,房屋才翻修過,如今賣的急。”



    看似升官了,但地方官和京官還是差著些,要是京裡肥差,那就是地方五品都不換的。



    院子錢不少,這座二進的院子錢快趕上了嚴家旁邊的三進,那個九百兩,這個要七百兩,當然多了兩間耳房,一間平均下來四十兩左右。嚴家才二十三、四兩。



    還是定了。



    最後成交價又便宜了二十兩,六百八十兩成交的。之後的日子就是搬家、安頓,期間鄭輝一家也到了。



    不過可惜沒買到這邊。



    翰林院離皇宮一巷距離,禮部沒在這邊方向,在另一頭。鄭輝為了上工方便,自然是選離得近的院子先挑,禮部一瞧就清閒,衙門離皇宮位置比較遠,所以買房子可選的多,價位也略低一些。



    可見熱圈和溫圈的區別。



    鄭輝也是瞧房子,忙不開來。顧兆便說等安頓好了再說,如今三人都在京中,不在意一朝一夕見面說話。



    九月六日,柳樹發動生了,生了個男孩。



    黎週週是安頓好了自家,估摸著小樹快生了,嚴家人連穩婆都請了過去,他便每天過去看看情況,他生了也算有些經驗,想給小樹寬寬心,讓別緊張了。



    誰知道那天傍晚他要走,小樹送他,黎週週說不用,正說話就看小樹褲子溼漉漉的,頓時明白過來。



    他就說小樹今個怎麼催著他走。



    柳樹從羊水破到生下來,前前後後用了不到兩刻的時間,屬於灶屋剛燒好了熱水遞過去,穩婆一摸說還沒開完,等再送熱水進去,除了柳樹喊聲,還有孩子的哭聲,十分響亮洪亮。



    很順利。



    生完了,還能聽柳樹說他餓了,想吃肉。



    穩婆趕緊說不能吃硬的葷腥,最好先灌一些米湯沖沖腸胃,等汙糟排出來乾淨了,休養過幾日再吃葷腥。



    柳樹挎了臉,還要喝幾天米湯啊?



    “是這樣的。”黎週週溫聲說:“大概兩天就成了。”



    兩天就兩天吧,柳樹一咬牙忍了,這會便有了精力找兒子,說長啥樣子他瞧瞧,別黑不溜秋的——



    然後抱著看孩子頓時不高興沒話了。



    反正嚴家熱熱鬧鬧很好玩。



    黎週週回來跟爹和相公說時還想笑,“其實還好,小孩紅彤彤的,小樹就說不黑不溜秋怎麼紅的像猴子臉。”



    “才出生的小孩都這般吧?”顧兆以前聽實習單位的工友說的。



    “穩婆也這麼說,說再長長就好了。小樹問我福寶是不是也這般,我說是。”黎週週難得騙人,都沒看小樹,這會在自家,唸叨說:“希望小寶寶能長開白嫩起來。”



    不然小樹就知道他騙人了。



    福寶是生下來皮膚就白。



    顧兆聽得想笑,不是笑柳夫郎,而是覺得他家週週可愛,說了慌這會虔誠祈禱,便說:“定會的,小孩子多喝喝奶,不曬太陽,養起來就白了。”



    而且其實嚴二哥也不是天生黑皮。



    這是地裡勞作,後天日頭曬得,一起上學讀書四五年,每年七月農假結束,嚴二哥回學校是最黑的,簡直是曬得黝黑瓦亮,可到了過年年跟前就又白了幾個度,緩回來了。



    再加上柳夫郎也不黑,那兩人小孩應該是沒黑的基因吧?



    黎週週聽了相公說的安心了。



    用了飯,洗漱後,各回各房睡了。



    福寶穿著一身連體衣,長衣長袖趴在床上從床頭爬到床尾,顧兆穿著一身短打,坐在床邊看娃,拿著布老虎逗福寶。



    “叫爸——叫爹爹就給你玩。”顧兆在家一貫隨性,說話就吐露嘴。



    福寶手腳並用爬的很快,到了他爹跟前就坐著,兩隻肉手手撐在前頭,肉呼呼的臉蛋露出一個很好rua的弧度,顧兆看了沒忍住就想上手,順便把老虎給兒子。



    還出什麼條件啊,就這一個寶貝,再說老虎也是週週給福寶縫的。



    顧兆是把老虎放兒子手裡,順便一手rua了下肉呼呼的弧度,果然是很好玩。福寶抓著老虎,張口說話,吐字不清的先流了他爹一手的口水。



    “喋!”



    “好兒子。”顧兆親著抱福寶帶懷裡,沾著福寶口水的手也沒客氣,笑呵呵的往兒子爬爬衣上蹭,這不是‘正好’‘順手’蹭到了兒子肉呼呼肚皮上,果然手感更好了,“咱爺倆客氣啥啊,是不是?”



    福寶被他爹rua的抱著老虎咯咯笑。



    黎週週端著羊奶進屋,一瞅父子倆黏糊一起玩,眼底也透著笑意。當初他生了福寶,相公去京城考試一走回來就大半年了,福寶見了相公不認識,雖然不哭鬧可不愛和相公玩,要是相公湊他近一些,粘他,福寶見了就揮胳膊,鼓著臉生氣,還衝相公吐口水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