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歸途 作品

第170章 功成首輔7




    霖哥兒有些急,說:“大人,不關孟管事的事,都是因為我。”



    “跟你沒關係,是我看不慣那人。”



    顧兆望著孟見雲,“你還挺有擔當的啊,之前不問黎老闆領著蘇石毅堵人想動手教訓,我當日說什麼?今日出手——”



    孟見雲直挺身跪了下來。



    霖哥兒見狀,噗通一聲也跪了下來。



    “大人,都怪我,您別趕孟管事。”霖哥兒紅了眼眶可沒哭,仔細說:“林五郎今日堵著我,說渝阿哥壞話,還說王堅阿哥不好,說我們沒人要,我氣壞了就打了他一耳光……”



    林五郎捱了一個小哥兒打,面上拉不下,且一早上受的氣積攢到了一處,便起了別的心思。



    “他說今個輕薄了我,我名聲傳出去就壞了,到時候別說給他做妻,就是做妾都是正常的,就對我拉扯,我喊人,他捂著我的嘴,幸好孟管事來了。”



    顧兆知道肯定是林五郎犯賤做了什麼,所以為何今日不問緣故先仗勢欺人把林五郎給教訓了一頓,且把林五郎那些屁話叫冤的話給堵住了。



    “這事我知道了,不過我說孟見雲同這個有關,但關係不大。你就自己問問孟見雲,要不是你在場,林五郎今個什麼下場,孟見雲你自己說。”



    孟見雲一言不發,默認了大人的話。



    若不是霖哥兒在場,嚇得哭了,他打紅了眼,出手就沒這般輕了。



    當時他想要了林五郎的命。



    “去外頭跪著。”顧兆讓人別杵在他跟前,好好反省反省。



    黎週週把霖哥兒拉起來了,說:“今日你受委屈了,這事便結了,那混賬東西說的話,一個字別放心上,霖哥兒心地善良維護王堅,那混賬該打。霖哥兒就是嫁人也是嫁品行端正愛護你的人。”



    “回去吧,歇會吃個飯別想今日事了。”



    霖哥兒想給孟管事求情,可他看老闆衝他搖頭,便只能乖乖回去了,只是出了門路過門口多看了看孟管事,他心裡愧疚難安,一下子紅了眼哭了起來。



    早上被林五郎言語欺辱時沒哭,剛才同大人老闆說清原委是沒哭,如今卻控制不住掉眼淚,他哭也沒聲,就是靜悄悄的。



    孟見雲明明跪著,像是腦後長了眼睛似得,抬頭看了過去。



    霖哥兒忙擦眼淚,可越擦越多,小聲結巴愧疚道歉:“對、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才害你——”



    “若你不在場,林五郎什麼下場。”孟見雲神色平平,眼底帶著冷意,沒有感情說:“我會殺了他。”



    霖哥兒嚇住了,哭聲也沒了。



    “我跪跟你屁事也沒有,走吧。”孟見雲收回了目光。



    沒一會,背後的動靜沒了,霖哥兒走了。



    孟見雲繼續跪著。



    院裡正廳,黎週週給相公倒茶,想了想,說出口的是:“你說我下次約侯夫人什麼時候合適?”



    “……週週。”顧大人聲是沒氣了,全消了,還帶著一些哼唧的調調來,低了聲跟他的好週週說:“你瞧瞧孟見雲能氣死我了,我看他就不知道錯在哪,林五郎是個混賬王八蛋,可一條命,一點錯就上升性命打打殺殺的不成?”



    “要都是按照孟見雲那性子來,遇到半點不痛快看不過去,那就要人家命,遲早是魔頭一個。”



    “戾氣太重了。”



    顧兆氣呼呼。



    黎週週都知道,相公不是磋磨下人的人,也是真的替小孟著想,他說:“小孟今日住手了,我聽下人說林五郎胳膊脫臼,腳腕扭了,都是些皮外小傷,可見是控制住了。”



    “那是霖哥兒在場。”顧兆還不知道孟見雲的性子?



    “總之能制止住的,不過相公說的也對,是該磨磨孟見雲性子,那就跪半個時辰,趕在福寶放學到家就叫起來,別嚇著福寶了。”黎週週說。



    顧兆逗笑了,“黎老闆可真是大老闆,從罰跪半個時辰,說著說著,福寶下學到家時間差不多兩刻鐘,這一下子又縮水了一半。”



    從罰跪一個小時到半個小時。



    “那顧大人同不同意呀?”黎週週問。



    顧大人道:“自然要給黎大老闆面子了,成了一會給孟見雲說說,再讓他去官學磨磨心性,罰抄心經好了。”



    後者對於孟見雲來說,比罰跪半個時辰還要猛。



    黎週週卻不知道,便想著也成,不再多說了。



    卻不知道今日福寶回來得晚,黎大去接孫兒,也半晌沒回來,還是下人先跑回來一趟,說:“老太爺說:福寶和我踢一會球,我們祖孫爺倆外頭下館子吃了,不用等了。”



    “……”顧兆聽完想著天都讓孟見雲多跪跪。



    黎週週也沒話了,福寶去踢球,爹在帶著下館子吃飯,回來指定天要黑了,那孟見雲——



    “我去瞧瞧好了。”



    黎週週往出走,顧兆便睜隻眼閉隻眼算了,都跪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鐘了?便默認了週週叫人起來。可沒一會,週週回來了,一臉氣餒。



    “小兔崽子不聽勸?”顧兆肯定道。



    孟見雲是個犟種,他罰了,對方心知肚明為何,這是自罰呢,自己沒罰夠,誰叫都不起來。



    黎週週點頭,說:“我說你說了,跪了半小時起來去吃飯,他聽了,沒動。”



    “那就讓他跪著,自己腦子醒了,便會起來。”顧兆說道。



    又等了半個時辰,顧兆估計跪了倆小時了,也有些怕別把膝蓋跪壞了,就跟週週說:“算了我去瞧瞧,這小子真是個犟種,軟的不成得來硬的。”



    黎週週跟著一起去了。



    結果夫夫倆到了門口,聽見了門外窸窸窣窣的動靜,顧大人便跟做賊似得回頭看週週,用口語問:哭了?



    黎週週是回:不像小孟。



    那確實不像,顧兆就沒見孟見雲哭過。



    兩口子悄悄的扒著縫隙一瞅,好傢伙,霖哥兒跪在孟見雲前頭,兩人是個對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幹架呢,霖哥兒哭的打著嗝,也不說話就是哭,孟見雲是冷若冰霜的不耐煩。



    一個悶頭的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一個看上去快要舉著拳頭暴力壓制了。



    小顧大人心想,孟見雲這兔崽子再敢動手,他先扒了孟見雲的皮——



    “成了知道了,我起來了,你別哭了。”孟見雲冷硬梆梆的說完話,利落的起身,跪了倆小時站的也穩穩的。



    哭啼委屈的霖哥兒便止了哭,只是站起來時沒穩,差點腦袋栽個跟頭。



    孟見雲拉了一把,嘴上說:“你怎麼這麼廢物,跪了才多久都能栽倒。”



    “我、我沒吃飯,頭暈乎,哭的鼻子也痛眼睛也痛。”霖哥兒委屈軟聲道。



    孟見雲不耐煩,“我扶你回去。以後離我遠點。”



    “為什麼?”霖哥兒不懂,“你人這麼好……”



    門後偷聽的兩口子互相看了看,顧大人張了張口,黎週週也有些擔心,“你說……”



    “也不一定,再看吧。”顧兆思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