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茶客 作品

第八十二章 引禍

    這樣一來,生米煮成熟飯,木已成舟,便是季淑然再想用什麼手段,周家還想如何推諉,在周彥邦佔了她身子的情況下,周彥邦也只能娶了她進門!

    姜玉娥不是沒有見過這種事,曾多次聽說被人撞見私通的小姐少爺,倘若是大戶人家又不想孩子受罪的,便乾脆結為秦晉之好。雖然短時間裡會被人議論一些,但時間久了,人們也都記不得這些瑣事。

    再者,便是被人議論一輩子,只要自己過得好了,管那些人作甚,都是眼紅而生的怨憤罷了。

    姜玉娥的心裡,飛快的盤算著。

    周彥邦見自己夢中的姑娘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以為姜梨是害羞,便又走近了一步,有些激動地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沒想到……”他徑自握住了姜梨的手,“你果然心裡還是放不下我。”

    周彥邦難以掩飾自己激動地心情。這些日子以來,姜梨就從沒給他過好眼色,便是僅此的幾次碰面,姜梨也客套又疏離,無論周彥邦怎樣表示自己的心意,姜梨對他也只像個陌生人。

    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周彥邦被姜梨勾的日思夜想,後來又大著膽子同寧遠侯夫人提出要毀掉和姜幼瑤的婚約,與姜梨在一起的事。但被寧遠侯夫人想也不想的拒絕了,寧遠侯夫人說起這樁婚事的種種利弊,讓周彥邦也看清現實,姜家絕不會允許姜幼瑤受委屈。

    知道這門親事不可能毀掉,自己心底的願望無論如何也不能實現,周彥邦十分沮喪。他告訴自己得打消這個念頭,但當他在宮宴上再次看到姜梨的時候,他的心裡立刻蠢蠢欲動了起來。

    姜梨就像他夠不著的一朵花,開的高高的,他喜歡那朵花潔白無瑕的樣子,又怕別人捷足先登將花采下,便恨不得現在就把花摘下來據為己有,卻不想想這朵花被摘下來,便活不了多久了。

    就譬如周彥邦明明知道這樣在宮裡私下約見姜梨是件危險的事,也於禮法不合,尤其是姜梨還是姜幼瑤的姐姐,一旦被人發現,姜梨便是千夫所指。即便是這樣的危險,周彥邦還是送出了那張紙條。

    周彥邦本以為姜梨不會來的,但他的心裡又隱隱含著一絲期待,畢竟姜梨曾經為了他和姜幼瑤的事在青城山投湖,到底也說明姜梨對他不是全無感情。或許姜梨還會惦念一點舊情呢。

    眼下看見姜梨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周彥邦心中喜悅之情無法溢於言表,又有一絲暗暗地得意,彷彿為自己率先得了佳人芳心而自豪似的。

    姜玉娥被周彥邦猛地一握手,便呆了一呆,她不敢說話,怕周彥邦發現了她的身份。然而周彥邦的手握著她的手,姜玉娥便覺得,自己的手心越發的灼燙起來,周彥邦身上傳來好聞的香氣,姜玉娥頭暈暈的,越發站不住,軟綿綿的就要往周彥邦身上倒。

    周彥邦也察覺到姜玉娥身子的滾燙,奇道:“你身上怎麼這樣燙?二小姐,你……”

    姜玉娥的喉中便逸出一絲嚶嚀,腳下不穩,晃晃悠悠。

    周彥邦下意識的伸手扶住她,雙手恰好放在姜玉娥的腰間,軟玉溫香在懷,鼻尖縈繞的都是佳人髮間的香氣,周彥邦不禁心神盪漾起來。

    他本就對姜梨有意,今日又喝了不少酒,男人到底都是一樣,管不住自個兒的褲腰帶,在周彥邦心中,若非當初意外,姜梨也本就是他的人,這是你情我願的事,自然也不必管。

    他就順勢把對方往自己懷裡一帶,深情的道:“梨兒……”

    連這樣親暱的稱呼也出來了。

    姜玉娥卻只覺得周彥邦大手拂過的地方癢癢的,一開始本來是想要算計周彥邦,這會兒腦子也不甚清醒,只想循著自己的本能貼上去,方才能舒緩內心的燥熱。姜玉娥便也往周彥邦身上貼了帖,從喉間逸出舒服的喟嘆。

    周彥邦先是有些愕然,再看對方搖搖晃晃的模樣,心下了然。想來姜梨今夜也是喝了不少酒,應當是有了醉意,根本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周彥邦十分慶幸,幸而是自己遇到了姜梨,若是姜梨這番模樣落在別的男人眼中,難免對方不會生出不軌之心。

    眼見著姜梨在自己懷中亂拱,周彥邦被拱的一陣邪火也直往上冒。他並非不通人事的少年郎,家中早早的就有教他人事的通房丫鬟。因此也沒有猶豫,就著漆黑的屋子,將懷裡的“姜梨”壓在了屏風後的小榻之上。

    屋子裡想起“咯吱咯吱”床榻搖動的聲音,間或夾雜著其他,令人面紅耳赤。

    ……

    宮裡的水榭裡,季淑然與姜幼瑤一干人,仍舊在安心賞荷。

    柳夫人見四下都沒看到姜梨的身影,問柳絮:“姜二小姐怎麼不見了?”

    柳絮道:“說是頭暈,去茶室裡歇息一會兒。”說罷又搖了搖頭,十分不解的樣子,“今日看她也沒喝幾杯,怎的酒量如此之淺?”

    柳夫人皺了皺眉,不知為何,心中有些不安。但左右又無事,只得暫且如常與人說笑。

    季淑然正微笑著聽諸位夫人恭維姜幼瑤,忽而她身邊的孫嬤嬤走上前來,俯身在季淑然耳邊說了什麼,季淑然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歡喜。

    季陳氏也朝季淑然看過來,見季淑然笑容滿意,便也跟著笑著點了點頭。

    一邊的盧氏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再看看姜梨空著的位置,有些了悟,故意挨近了些季淑然,道:“大嫂,怎的梨丫頭還沒回來?”

    “梨兒說頭暈的厲害,”季淑然笑道:“不想她酒量如此淺,也是了,之前在青城山呆了八年,庵堂裡不能飲酒,她沒喝過甚麼酒,是以才會被一點果子釀醉倒。”

    卻是又提起姜梨當初因殺母弒弟被趕出府門的事。

    周圍的夫人小聲議論起來。

    盧氏心中冷笑,卻是不願意看季淑然春風得意的模樣,遂又道:“我看還是尋幾個下人去守著梨丫頭,宮裡這麼大,她又是頭一遭進宮,切莫迷路了。”

    “無事的。”季淑然笑的寬和,“左右玉娥也和她在一處,況且不是沒有引路的宮女。弟妹可是怕宮裡不安全,宮裡都是有侍衛把手,不會不安全的。”

    盧氏語塞,她再怎麼也不能懷疑宮裡不安全,太后可都在這裡。況且伴隨著這句話,盧氏見遠處的麗嬪也看了自己一樣,心中一凜,面上登時露出一個笑容,和氣的答道:“我就是擔心孩子們,大嫂說得對,沒事的。”

    雖然盧氏的孃家也不錯,可到底不能和如今的季家相提並論,且不說別的,季家這位麗嬪可是深受洪孝帝盛寵,誰能比?誰敢比?

    識時務者為俊傑。

    季淑然此刻十分歡喜,歡喜到連盧氏故意的挑釁也不在意了。方才得了消息,姜梨和葉世傑都去了茶室,葉世傑和姜梨都被下了藥,屋裡也點了催情香,想來正是纏綿的時候。

    再過一陣子,人證物證俱在的時候,她們就能順理成章的找個藉口,“發現”姜梨和葉世傑的姦情,將這樁醜事暴露於人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