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令冷泠 作品

第260章四面趙歌

 第五日的戰場。

 “李牧和趙軍要拼命了。”桓齮看著遠方趙軍戰陣的移動,目光凝重地說道。

 “等的就是這個時刻。”王賁躍躍欲試地說道。

 “等的就是這個時刻?王小子,大王那邊到底是什麼計劃?”桓齮看向王賁道。

 此時的桓齮已經能夠感覺到來自傾巢而出的趙軍的壓力了,而王賁卻再說,等的就是這個時刻,這如何能夠讓桓齮不疑惑。

 “桓將軍,有些事情說出來就沒有驚喜了,我能說的就是,今天這一戰將會比之前四天加起來都要慘烈,今天是趙軍最後的機會,也是他們的末路,今天,他們將會燃盡自己最後的戰鬥信心。”王賁道。

 “好吧,先打好今天這一仗再說,最後的衝鋒往往都是最慘烈的,我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什麼紕漏。”桓齮道,此時的他要心無旁騖的投入到戰鬥之中。

 在桓齮的視線下,趙軍為數不多的車兵盡數彙集在一起,顯然,李牧是準備用車兵的衝鋒在秦軍大陣之中撕開一道口子,作為對秦軍大陣的突破口了。

 而桓齮也將麾下最精銳的重甲兵佈置在了趙軍車兵的正面,以精兵對精兵,此時再無其它的計策可用,唯有勇氣與刀劍能夠決定雙方的成敗。

 隨著戰鼓聲在平原之上響起,衝鋒開始了。

 一方是當今天下最精銳最擅攻的趙軍邊騎,一方是最強最擅守的秦國重甲兵,矛與盾之間的碰撞最終會演變成什麼樣的結果?

 在戰鼓與號角聲中,趙軍與秦軍碰撞在一起,在這片平原之上碰撞出道道血色的勇氣。

 在這冷兵器的時代,當世的兩大強兵,究竟誰更技高一籌?

 第一輛趙軍的戰車與秦軍大陣撞擊在了一起,戰車恐怖的衝擊力,哪怕秦軍早已經用長槍大盾阻擋了戰車的速度,此時依舊被戰車撞出了一個口子。

 十幾個秦軍瞬間被撞的筋折骨斷,而相似的一幕,在綿延數里的秦軍方陣的一面同時上演著。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在那些衝進秦軍方陣之時就已經徹底失去了動力的戰車上,竟然還有著柴薪茅草之類的東西,秦軍隱約間更是能夠嗅到硫磺硝石的氣味,當秦軍意識到不妥之時,在戰車翻到的地方已經燃起來了火光。

 不曾死去的趙軍車兵迅速被火海吞噬,而其周圍的秦軍更是陷入到短暫的混亂之中。

 “好厲害的李牧,這完全是自殺般的攻擊。”帥臺之上,桓齮看著大陣前方燃起的火焰與狼煙,一時間也是隻覺得牙疼。

 以車兵的性命為後邊的騎兵開出一道可以插進秦軍大陣的裂縫,這樣的決斷,桓齮自認為自己在特定的時刻也能做出來這樣的事情,但也正因為如此,在他的心中,才愈發認為李牧的不凡。

 因為桓齮很清楚,要想做出這樣的決策,是一件何等艱難的事情。

 不過,桓齮並沒有畏懼,他的自信來自於會麾下士卒的信任。

 果然,在桓齮的視線重,燃起大火的秦軍大陣並沒有出現動亂,火焰周圍的秦軍士卒依舊沉著冷靜,面對大火,一個個踏著富有節奏的步子向後撤去,而在這個攻城之中,已經有左右的士卒向前列陣走出,將燃燒著的戰車拋在身後。

 火焰在血光中燃燒著。

 “是,議和,秦王政心中此時肯定也在猶豫,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堅定他撤軍的想法。”郭開道。

 “秦國胃口之大,可沒有那麼容易滿足。”春平君悠悠地說道。

 “那春平君可有什麼良策?不要說死戰,如果死戰能夠救國的話,我現在就願意去,我趙國從來都不缺少敢死之士,但贏了嗎?”郭開反擊道。

 “議和,現在只能議和了,只是這議和的條件?”趙王偃遲疑道。

 作為戰敗者向戰勝者祈求議和,那代價必然是龐大的,而趙國現在真的付不起太大的代價了。

 “大王,如今肥地以北的數百里地方,有著數萬狼族潰軍肆虐,我們索性將這些領土割讓給秦國,讓他們去清剿那些狼族潰兵,到那時,即使秦軍還有力量,最終也要消耗在狼族潰兵身上,如此,我們反倒是可以安全了。”郭開道。

 “你這個奸臣,那可是數百里的領土,若是將其割讓給秦國,在加上之前已經丟失的雁門郡等地,我趙國的一半江山都要落在秦國手中了。”郭開剛說完,春平君就已經大罵起來了。

 “郭開,你的話沒有說完,接著說。”趙王偃面無表情地聽著春平君地怒罵聲對郭開道。

 “大王,領土的丟失對於我趙國來說不算什麼,只要人心沒有丟,一切就皆有可能,我們將一個混亂的地方交給秦國,讓他們幫我們驅除狼族,等到秦軍撤走之後,我們恢復了元氣,完全可以再將那些失去的領土拿回來,只要百姓還心向趙國,我們收復那些失去的領土,並不會太難。”郭開道。

 “這······”趙王偃心動了,但不好意思直接答應,因為那實在是太過難看了。

 “大王,我們不是在割讓領土,而只是將領土暫時寄存在秦國那裡,我們隨時都可以在拿回來。”郭開補充道。

 “真的可行?”郭開的話讓趙王偃找到了一個說得過去的藉口。

 “可行。”郭開點頭道。

 “既然這個主意是相國想到的,那就讓相國當這個議和的使者吧。”春平君此時出言道,此時的他已經確信,自己已經無力改變什麼了。

 但是我卻可以將你送出去,用秦軍的刀來殺你這個小人。春平君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郭開。”趙王偃顯然是意動了,現在的都城內,還真沒有比郭開更合適的人選了。

 “大王,我不行。”郭開連連搖頭道。

 “相國莫非是怕死不成,你不是趙國的忠臣嗎?”春平君出言譏諷道。

 趙王偃此時看向郭開的目光中也多出了審視。

 “大王,不是開貪生怕死,實在是之前的新鄭之行,我已經在秦王政那裡丟掉了信譽,這個時候,若是我去,秦王政必定不會相信大王的誠意。”郭開連忙解釋道。

 “這話倒也是,那你說,誰最合適?”趙王偃問道,此時的他顯然是想起來,自己之前因為聽從王后的建議,差點讓郭開死在新鄭的事情。

 “這個人的身份必須貴重,這個人的身份越是貴重,越是能讓秦王政相信我們的誠意。”郭開說著看向了趙王偃。

 “你總會是想讓孤親自去吧?”趙王偃的眉頭不受控制地顫動著。

 “大王身為一國之主,怎能做這樣的事情,臣,舉薦王后,試問,趙國,除了大王之外,還能有誰的身份比王后更加貴重。”郭開道。

 王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事情對我郭開來說可不成立,我報仇,只爭朝夕。郭開在心中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