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劍遠行 作品

第282章 他這是腦子不孕不育了吧

    雖然劉益守跟陳慶之前一天相處得很差,但第二天他還是早早把睡懶覺的羊姜叫起來,一同去找陳慶之下棋。



    某種程度上說,這也算是一種“課業”,跟研究生找了個導師差不多。



    “你自己去下棋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帶我一起去?”



    去找陳慶之的路上,羊姜疑惑的問道。



    要是昨夜兩人睡一張床那還情有可原,可昨夜都是兩人各自回房補瞌睡,劉益守這麼早把她叫起床,這是人乾的事?



    羊姜的起床氣還沒消。



    “打球,有撿球的球童。下棋,有撿棋的棋童,你說我為什麼會叫你一起去呢?”



    劉益守呵呵一笑,並沒有把真正的原因告訴羊姜。



    “原來我就是個棋童啊!”



    不知為何,羊姜總覺得怪怪的,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又不太說得上來。



    來到陳慶之所住的院落,一張大馬臉的馬佛念開了院門,不知為何,羊姜覺得對方的態度似乎恭敬了不少,跟第一次見面時那種鼻孔朝天的倨傲簡直判若兩人。



    在院子的石桌前落座,陳慶之面色平靜,似乎一點也不為昨日兩人的爭吵而感覺尷尬。



    羊姜不動聲色的觀察陳慶之與劉益守,她覺得這兩人其實有些方面還是挺像的。



    平時都不是很注重衣著打扮,衣服跟個農夫差不多,就是乾淨些。平時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看不出到底是在想什麼。



    “佛念,你去門口守著,不要讓外人靠近。”



    陳慶之對馬佛念使了個眼色說道,羊姜也想走,被劉益守按住了肩膀,她只好乖乖坐下,忐忑不安的看著面前兩個氣場強大的人對視。



    “為師與你,在棋藝之道上,南轅北轍,無法溝通。”



    陳慶之嘆息一聲,繼續說道:“今後就不討論棋道,只說技藝。”



    “謝師父,那徒兒也會執師禮,永不背棄。”



    劉益守對陳慶之拱手恭敬說道。



    兩人開始下棋,一開始下得很快,後面卻越來越慢。其實劉益守前世是學過圍棋的,不過只是皮毛而已,規則與這個時代也有些許差別。



    “(孫子)兵法雲:有走者,有弛者,有陷者,有崩者,有亂者,有北者。凡此六者,非天之災,將之過也。



    這其中大多沒什麼好說的,唯有北者值得一提,你怎麼看?”



    陳慶之下了一顆白棋,目光灼灼的看著劉益守問道。



    “一觸即潰,每戰皆敗,為有北者。兵弱不堪戰,將弱不知敵,乃是有北的特點。好比二人打拳,其中一人打得另外一人不斷退卻,狼狽不堪。但有北卻非崩潰,仍有死中求活,敗中求勝的機會。



    其他五敗都是無藥可救,唯獨這有北,還尚存一絲勝機。”



    劉益守下了一顆黑子,棋盤上局面黑棋幾乎是一面倒的被屠殺。



    陳慶之欣慰點頭道:“孺子可教,大善。那我問你,勝機在哪裡?”



    “以一點破全局,只要手裡有一支以一當十的精兵,有北者換帥就能翻盤。還是剛才那兩人打架的例子,其中一人已經被打得幾乎抱頭鼠竄,只要他能利用勝者得意忘形的機會,朝著對方眼睛狠狠打出一拳,就能一拳定勝負。”



    劉益守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陳慶之微微點頭,很是認可對方的看法。



    “我帶著七千白袍入魏,看似人少,但若是我想招募,其實湊足兩萬人甚至五萬人亦是不難。但……”



    似乎考慮到有些話不能多說,他話鋒一轉道:“兵不在多,在於精。為將者,要懂得出奇制勝的道理。手裡的精兵,就是你的王牌。為將之人,需要考慮的事情,就是什麼時候把這張王牌打出去扭轉戰局。



    而平時,則要藏著掖著,不能暴露底牌。全軍都可以捱餓受累,唯獨精兵不可捱餓受累。無論多麼危急的情況,都要保留有反擊的餘力,就好比是黃蜂尾後針。



    手裡沒底牌,等於是黃蜂沒了尾後針,離死不遠。”



    這些只是兵法的總則,但陳慶之解說起來,還是讓劉益守有了更多更深的感受。他恭敬的拱手行了一禮說道:“受教了!”



    “(孫子)兵法九地篇中的散地,你以為如何?”



    陳慶之又下了一步白棋。



    “散者,盡也。散地看似在自己地盤上作戰,實則士卒隨時可以逃亡後藏匿鄉里,並無多少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