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劍遠行 作品

第396章 湘東一目,亦可入主建康

    有個成語叫“時運不濟”,還有個詞叫“時也命也運也”,說的是人要成功,時機,命數,運氣缺一不可。



    時運不濟的人,三個裡面缺了兩個,辦事是辦不成的。



    樊氏兄弟的船隊離得遠射射箭還行,一旦接船戰,立馬露餡。劉益守這邊船隊的士卒要不就是合肥韋氏水軍的精銳,要不就是白袍軍殘部中甄選出來的勇壯。



    短兵相接之後,樊氏兄弟立馬感覺壓力山大,自己這邊士卒一邊倒的被砍,幾乎是被打得沒有還手的力氣。



    這支船隊是哪來的妖孽?



    樊毅、樊勐兄弟心中大駭,仗著船快,迅速與劉益守的船隊脫離接觸,亡命奔走逃往蕪湖城。如今蕭繹已經擊破蘭欽,馬上就要到建康城下。他們兄弟二人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完全沒必要在這江面上跟弄不明白身份的敵人死磕。



    麻桿打狼,兩頭害怕。樊氏兄弟沒料到劉益守的這支隊伍,劉益守更是沒料到會有敵軍此時在長江江面上。事實上,如果不是為了追擊蘭欽之子和歐陽頠,樊氏兄弟完全沒必要此時出擊,只要在蕪湖城內等著蕭繹的封賞就行。



    船艙內,那位為了保護劉益守而背後中箭的“勐士”,似乎傷勢並無大礙的樣子。箭失入甲胃後就已然失去力道,入肉一寸,又不是要害,止血包紮後雖然面色蒼白,但看上去並無性命之憂。



    “我看你們其實都眼熟,但從未打聽你們姓甚名誰,這是我的過錯。如今你救我於危難之中,今後就到我親兵隊中任職吧。”



    劉益守看著那位“壯士”誠懇說道。



    他看了看一旁的馬佛念和陳昕詢問道:“你們不介意忍痛割愛吧?”



    “都督哪裡話,只要他願意,我們亦是樂見其成。”



    陳昕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把人扣住。



    很明顯,這一位偏將是要發達了,很可能被劉益守引為心腹。



    事關個人前途,陳昕自然是無話可說,要不然不僅得罪人,而且還會把白袍舊部裡面的氣氛搞得很僵硬。



    “末將……周文育,見過主公!”



    靠在船板上的漢子想起身行禮,背後傷口被扯動,只能微微拱手,表示自己願意。



    跟誰會比較有前途,這是明擺著的。周文育此刻幾乎快激動得跳起來。



    周文育出身貧寒,原名姓項,名勐奴,新安壽昌(浙江建德)人,今年已經二十六七了。他年少的時候頗有勇力,水性極佳。被當地駐軍都督周薈看中,收為養子,並改名為周文育。



    後來周薈因為工作調動,帶著周文育去了建康,並被蕭衍指派到白袍軍中擔任行軍司馬,隨後便跟著陳慶之一同北伐。算是“白袍系”的資深人物。



    周文育隨之加入白袍軍,跟著養父南征北戰。



    後來周薈死於北伐,周文育在軍中升為偏將。跟著白袍軍迴歸梁國後,又隨同陳慶之在建康禁軍中任職,戍守石頭城。



    再後來便是作為白袍殘部的一員,跟隨陳慶之的兒子陳昕擁戴蕭歡,投到了劉益守麾下。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經歷坎坷的周文育很明白,自己之前的靠山,有教養之恩的周薈已經不在了。下一個靠山,要睜大眼睛去挑。因為這次看走眼,很可能就沒有下次選擇的機會了。



    而劉益守平日裡為人仗義,言而有信,愛惜部下,行事端正,賞罰分明,頗有人主之像。至少周文育在知道的那些上層人物裡面,還沒有比得上劉益守的人。



    周文育一直很想投靠劉益守並擔當心腹,只是苦於沒有機會。貿然投靠,又難獲信任,令對方質疑自身人品。



    如今飛身一撲“救主”,期盼已久的目的也自然達成。周文育亦是心中感慨到無以言表。



    這才明白“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實乃至理名言。



    “你安心養傷,之後跟我一同回壽陽修養一段時間,等傷好了以後再入親兵隊任職。”



    劉益守溫言說道。



    馬佛念等人都很羨慕周文育。其實他們投靠過來給劉益守當鷹犬也並無不可。但是當差是一回事,很受信任並倚重為心腹則是另外一回事。



    他們就是想投靠,難道劉益守會信任他們如信任自己培養的那幫心腹麼?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就如蘭欽哪怕投靠蕭繹,地位也絕不會在王僧辯與王琳之上一個道理。



    好言好語勸慰



    鼓勵了周文育一番,劉益守來到另外一個船艙。他也想知道這次被追擊的兩個倒黴蛋,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