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爆香菇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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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場合不對,但褚·文氣化身·曜還是分出心神反思自己的教育哪裡出了偏差。當然,他不是說林風這樣做不好,事實上文心文士手段越狠辣越兇殘越有就業前景,進可建功立業,退可保護自身;戰亂時奮勇殺敵,和平時安心農耕。就業前景很廣闊。





但——





為什麼【齊民要術】這樣怎麼看怎麼無害的文士之道,會衍生出這樣的使用途徑?或者再問,令德是怎麼發現這些糧種能以血肉為養料,從可食用變異成可食人的?





褚·文氣化身·曜有許多擔憂。





這時候,他的視線被敏銳的林風捕捉。





少女冷漠的面龐柔和三分,添了幾分溫度:“老師不用擔心學生安危。學生雖不濟,但尚能自保,絕不會墮老師威名。”





有太厲害的老師,當學生的壓力也很大。言行舉止都要謹慎再謹慎,她生怕哪天從旁人口中聽到諸如【褚無晦怎麼收了這樣不堪大用的學生】。若如此,林風要瘋的。





這些年她始終繃緊神經,務求各方面都朝著褚曜看齊。老師內政一把手,她在戶曹也要做到頂尖;老師陣前殺敵悍勇不下武將,她自然也不能柔柔弱弱地被親衛保護。





她迫切想要找尋新的突破賽道。





只是這些焦慮不足為外人道,林風一直憋在心裡,直到那日在崖底救下公西仇,她發現對方所處環境,草木格外茂盛。公西仇一句無心之言讓她有了全新想法:【武膽武者的武氣是淬鍊天地之氣而成,旺盛自身氣血,對於植物而言也是大補之物……】





林風眼皮微微一動:【大補之物?】





公西仇剛應付完幾個住在醫館治病的小孩兒,高大的身軀蜷縮在小小的木椅之中。也為難這張為小兒打造的小木椅要容納這麼個大屁股:【對啊,武者汲取天地之氣淬鍊己身,越精粹的天地之氣對植物而言越補。我那時候重傷控制不住,便宜了它們。】





【但吸食人的氣血,不就是吃人?】





公西仇曬著太陽,嗤笑:【人能吃菜果腹,吃桃子李子解渴,砍伐樹木建房,撿樹枝焚燒取暖,植物又為何不能吃人?吃人的植物多了去了,腐爛了還能沃肥。飛鳥走獸、花草樹木乃至人,不都是攫取萬物以補自身?百年之後,肉身腐朽反哺大地?】





盛衰興廢,得失榮枯,自有規則。





林風沒有注意前面大段的話。





她全部注意力都被中間一句吸引:【屍體腐爛了能沃肥?不腐爛還新鮮行嗎?】





公西仇:【……】





林風再問:【公西郎君比我年長且閱歷多,可否請教,有哪幾種植物會吃人?】





公西仇眼睛看不到。





他也不曾見過已經長開的林風。





他跟林風對話之時,腦海浮現的還是當年那個神色略帶固執、兩頰有些肥肉的小女孩兒。按照俗世的審美標準,這孩子長得很喜人,喜人代表著無害。數年過去,對方居然會用平靜口吻問自己什麼植物能吃人。這念頭在心中過了一遍,他暗暗搖了搖頭。





時間和環境真是可怕的東西。





他在族地之外的世界生活這麼多年,居然也會下意識將【喜人】與【無害】掛鉤,明明族中不乏相貌喜人但打人賊疼的瑪瑪。人心隔肚皮,人不可貌相,他都犯了。





【請教算不上,只是聽董老醫師說,恩人在戶曹做事,戶曹不應該專注農耕?】公西仇對打彈珠和打架之外的事情沒什麼興趣,僅有的一點兒儲備告訴他,戶曹好像是研究什麼能吃而不是什麼能吃人的機構。總不能因為他隨口一言,害得恩人走歪路?





林風道:【我有一個老師。】





公西仇問:【這跟你老師有關?】





林風愁得皺眉:【我老師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他已經縱橫北漠,指揮三軍了,反觀我作為他的學生還沒什麼轟動建樹。後方安全,但想要名揚天下還是得上陣。】





她的文氣儲備比不上如今的老師。





老師最得意的言靈,擱在她手中也只能發揮出老師二三成的效果,如何不焦慮?





公西仇不知林風天賦。





聽恩人這般沮喪,也真以為林風平庸,時時刻刻承受著自家老師天才光環的霸凌。他很是同情,也感同身受。他小時候也被自己舅舅各種打壓,後者仗著年齡欺負自己。有段時間公西仇也覺得自己平平無奇,看到舅舅就很自卑。於是,他答應幫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