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爆香菇 作品

1075:文武顛倒(四)【求月票】

沈棠這邊的騷亂以超出吳賢預料的速度平息,再加上顧池“強迫”眾人聽他心聲,吳賢再蠢也猜到己方機密洩露。若非如此,沈棠兵馬怎會這麼快反應過來,適應良好?

他們早有準備,己方想要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的打算就要落空,收益遠不如預期。

吳賢心下過了一遍己方人馬。

暗中猜測是誰出賣自己,洩露消息。

眼底有陰冷一閃而逝。

高國內部自從兩兒子逼宮自相殘殺開始就逐漸脫離吳賢掌控,事態發展也讓他心力憔悴。他視為壓箱底的底牌也沒發揮出他期待中的效果,這讓吳賢罕見生出自我懷疑。

莫非自己真缺了幾分天命?

“國師,這該如何是好?”

吳賢想了一圈,所有人都有嫌疑。

“打仗要等待敵方露出破綻,伺機以待,見招拆招,隨機應變。”偌大戰場會出現任何意外,即便是天人也不能讓敵人按照自己的規則和預演發展,“沈幼梨有本事提前獲悉吾的能力,並且做出應對措施,這又如何?難道高國會因為這種理由心生怯意打道回府?主動權在吾等,吾等連日準備只會比沈棠更加周全,這也是不可忽視的優勢。”

一點兒意外就一驚一乍,疑心不斷。

吳昭德究竟是怎麼活到如今的?

事實上,吳賢不過是想要一顆定心丸,同時排除國師不是那個洩密內奸。康國和高國前後腳建立的這幾年,吳賢就沒有睡過幾個安穩覺。外人都道兩國邦交穩固,唯有吳賢知道自己壓力多大。他深知沈幼梨脾性不安分,也絕對不可能滿足於不完整的西北。

一旦向外擴張,自己是她的合作者?

還是她率先踢掉的絆腳石?這份擔心始終像一把劍橫在他脖頸,時刻威脅他性命。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無人與他分擔壓力,妻妾想要他給予榮華富貴,兒子在他還沒死的時候就對他虎視眈眈,文武大臣也像是貪婪禿鷲等待啃食他的肉。他的肉身無所安,他的靈魂無所託。

但吳賢沒選擇坐以待斃。

他為自己竭盡全力地謀劃,為此不惜與虎謀皮,承諾事成之後讓永生教坐上國教的寶座,還提前給對方嘗甜頭,尊永生教供奉為高國國師。在他看來,永生教比沈棠好對付——前者再強大也只是一盤散沙的邪教,而後者背後卻有一個蓬勃發展的強大國家。

只要沒沈棠這個催命符,卸磨殺驢清繳一個邪教就容易得多,吳賢的算盤打很響。

為了這一仗,高國準備充分。

吳賢用眼神示意心腹。

“臣願為主上掃清障礙!”

“準!”

這名心腹也是吳氏子弟,跟吳賢這一支離得有些遠。生父早逝,家中僅剩一名寡母和十幾畝薄田。那一房的吳氏長輩擔心寡母霸佔薄田或是帶著資產改嫁,苦了孩子,一番商議便做主將十幾畝薄田都收回來,由這一房的青壯代為耕種,每年給孤兒寡母一點補貼。這點補貼養一個女人都夠嗆,更別說母子。某一日,寡母忍受不了這個苦日子,拋下他跑了。

當然,沒跑成。

那一房的長輩看到將人勸了回來。

他不知從哪裡聽說大宗吳氏家主吳賢素有賢明、樂善好施,於是跋山涉水去投奔。吳賢見他根骨可以、頭腦靈光,便將他留在府上當義子撫養。如此,孤兒寡母總算有了活路。他日日謹記家主大恩大德,一直忠心耿耿。

今日,便是他報恩的時機!

平日都是一襲樸素的文士裝扮,如今化出武鎧亦是威風凜凜,橫刀立馬於陣前,衝著康國大軍挑釁道:“康國鼠輩,可敢應戰!”

話音落下,一道紫光衝出。

“你姑奶奶我來!”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虞微恆。

沈棠一開始不準備讓虞紫出陣。

虞紫的武藝水平只能說一般,痛擊地痞流氓一個打八,但戰場不是當街鬥毆,一刀一槍能奪人性命。不過即墨秋一段話讓她改變主意:“……我倒是覺得虞女君合適。”

“何以見得?”

“只因敵方的文士之道有限制。”

它無法完全將兩個體系一比一顛覆,最明顯的缺點就是再強的文心文士,轉化之後也無法成為高階武膽武者。武膽等級有上限,最高也就十等左庶長。武膽等級限制,但武氣儲備卻沒有。武膽等級越靠前,每一階的差距越小,武氣的儲備就成了關鍵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