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東兔子 作品

16、山雞·一對

    徐梔接起電話的時候,嘆了口氣,正因為蔡院長的暗暗較勁,老徐這兩年對她的關心也越來越頻繁,“怎麼樣,傅叔那好玩嗎?”

    “還行吧,”徐梔接起電話,開了擴音,心不在焉地刷著社交平臺,“還挺涼快的,早上我去採茶了,傅叔給您裝了兩包,等炒好,我給您帶回來。”

    “哎,小蔡也在你邊上吧,”徐光霽在電話裡說,“這丫頭真是,回來又要捱打了,拿他爹的鞋油給她姥當頭油抹,她姥腦袋上現在一股皮鞋味,洗都洗不掉,夜裡還有點發光。”

    徐梔看了眼蔡瑩瑩,果然那邊已經吵起來了。

    “是姥姥自己說要抹的,我哪知道!你兇我幹嘛呀,行行行,我回去給姥姥磕頭賠罪,蔡賓鴻,你再罵我,我就不回來了!”

    蔡瑩瑩氣洶洶掛掉電話,徐梔匆匆對老徐說了句,“那我也掛了,您別擔心我,這邊挺好玩的。”

    電話那頭,徐光霽正要說什麼呢,電話就毫不猶豫地嘟嘟嘟被人掛斷。

    兩人同病相憐地坐在食堂,對面的蔡賓鴻也是一臉跟發了酵的麵粉似的氣鼓鼓,“這臭丫頭,脾氣越來越難管了,真以為我不敢打她,看她回來我不打得她屁股開花,就估出來那點破分數,我差點當場出殯,還敢跟我發脾氣——”老蔡說半天,見徐光霽沒搭腔,“想什麼呢你。”

    “不對勁,”徐光霽若有所思地搖搖頭說,“真是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蔡賓鴻問。

    “徐梔啊,”徐光霽放下電話說,“她剛剛居然說裡面挺好玩的,她從來都覺得裡面無聊透頂。”

    “你也太敏感了,小孩子的心態一會兒就一個變,我們哪摸得準。”

    “是嗎?”

    “你別想太多了,徐梔自從她媽媽走後就一直太壓抑了,既然覺得好玩,就讓她在裡面多玩會兒。”

    **

    這個點茶山人還多,拍照的,採茶的,寫生的,絡繹不絕。因為太陽還沒那麼毒辣,再過一兩小時,這邊幾乎就沒人了。

    不過這會兒也是火傘高張,陳星齊是沒敢想,他哥居然讓他下去幫傅老闆採茶。

    陳星齊心說我十指不沾陽春水,我媽都沒捨得讓我幹過活,但看他哥這鐵了心的樣子,乾脆問了個最實際的問題,“給工錢嗎?”

    陳路周給了他一頂斗笠,斗笠鬆鬆垮垮地壓了他半張臉,“那哥你呢?”

    陳路周挺不要臉:“哥在旁邊幫你記錄下這歷史性的一幕。”

    陳星齊轉身要走:“我還是回去畫畫吧。”

    “你昨天扔畫板的時候扔得不挺乾脆嗎,行了,今天不用畫,正好,傅老闆這會兒缺人手,”陳路周拿著相機在調試鏡頭角度,把鏡頭不偏不倚對準陳星齊,輕描淡寫、陰陽怪氣地樣子也挺欠,“來,笑一個。”

    咔嚓幾聲。電光石火之間,陳星齊趕緊先比了個耶。

    陳路周收起相機,懶洋洋地靠在一旁的陰涼樹下一張張檢查照片,差強人意地點點頭說,“還行,光線不錯,下去幹活吧。”

    陳星齊不情不願地戴上斗笠,“那給我拍好看一點,我要發

    朋友圈的。”

    “我技術你還不信?別人求我拍,我都不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