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東兔子 作品

20、靠近·談心

    “我去摘蘑菇。”蔡瑩瑩說。

    朱仰起:“你他媽認識蘑菇嗎?還有這山裡的蘑菇有沒有毒啊。”

    “我跟徐梔從小就跟著傅叔在山裡摘蘑菇,我們會認不出有沒有毒?你不敢吃就別吃,

    不然這燒烤架子白洗了我。”說完就往灌木叢那邊走去。

    朱仰起看了眼陳路周,挺識趣地,“我看看有沒有山雞什麼的。”

    空地上只剩下他倆,徐梔心說要不我也去摘蘑菇吧,剛站起來,陳路周淡淡地叫住她,“過來,給你看個東西。”

    “什麼?”

    “剛抓的小流星。”

    徐梔好奇地湊過去,“剛剛又有一顆?”

    “嗯,剛抓的。”

    徐梔低頭看時間,“流星雨結束了啊?居然還有漏網之魚。”

    陳路周沒來得及開錄像,剛拍夜空的時候,猝不及防就在她腦袋頂上出現了,所以只能用相機抓拍了幾張,他把相機從三腳架上拿下來,給她翻照片。

    他手指快速摁了幾下,同個角度同個背景,唯一不同的是流星的角度,連翻幾次,那小流星跟錄像沒什麼區別,呼之欲出,眼生生看著它活靈活現地在她眼前從漆黑的夜幕中緩緩劃過。

    “這好像比我親眼看到的還有感覺啊。”徐梔如實說出心裡的感受。

    你還懂感覺?

    “嗯,你也不看誰拍的。”其實相比錄像,陳路周更喜歡這種照片上的動感,因為氛圍這種東西是錄像機很難拍出來的。

    蔡瑩瑩那邊不知道在幹嘛,隔老遠就聽見他們在灌木叢那邊大呼小叫,玩得還挺開心,徐梔回頭看一眼,沒太上心,繼續跟陳路周閒聊,“你好像很喜歡拍星空?”

    陳路周正在收鏡頭,吊兒郎當地拉上揹包拉鍊,回了句,“一般吧,更喜歡拍人。”

    陳路周看她歪著腦袋似乎在一本正經地想他喜歡拍什麼人,怕她想歪,她這人直接,不得不防,立馬解釋說:“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非洲黑人都拍,你不要亂想。”

    徐梔啊了聲,“我沒亂想,我是在想你出國是不是可能會學攝影。”

    “你怎麼那麼想知道我學什麼?”

    “就好奇,”徐梔說,“感覺你會的東西很多,但是又不知道你喜歡什麼。”

    陳路周把東西收好,從包裡拿出瓶氣泡水出來遞給她,然後在她旁邊坐下,兩人並排坐在野餐墊子上。

    徐梔曲腿抱著,他則大剌剌地

    抻著腿,兩手撐在身後,人微後仰,就著黯淡的月光看她一會兒,徐梔把氣泡水放邊上,腦袋擱在膝蓋上也認真地看著他,看來是真好奇,有些望洋興嘆地說:“以後再告訴你,人有時候不是一定喜歡什麼,就能去做什麼。你想學建築是因為喜歡?”

    徐梔點點頭。

    陳路周看著她:“那就去學,管親戚們說什麼。”

    徐梔把腦袋轉回去,看著前面的泉水,那層淺淺的漣漪好像很符合她現在的心境,“但我爸好像也不太支持,他覺得女孩子學建築太累,我媽就是學建築的,有時候還要下工地,我還挺喜歡下工地的,看著自己設計的作品從圖紙變成一個實景,很有成就感不是嗎?”

    “打算留在本市,是因為你爸嗎?”陳路周多少能感覺出來,徐梔很依賴她爸。

    徐梔不知道為什麼,這些話她跟談胥都沒聊過,今晚卻能跟陳路周坦誠地講出來,“多少有點,我是獨生女,我們家親戚也挺煩人的,我爸又是個不懂拒絕的人,之前幫幾個親戚擔保,後來親戚死了,欠的一屁股債都要他還,他還喜歡在我們面前充大款,自己又是個社恐,吵架吵不過別人,連上網發帖都不敢。加上如果去外地上學的話,各種費用可能都要比在本地高上許多,所以我媽去世之後,我就打消這個念頭了。但你那天的話對我影響還是蠻深的,我想我是不是能選擇更好一點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