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東兔子 作品

33、送子·觀音

    他當徐梔在關心他。陳路周發現自己對徐梔的那股征服欲越來越濃烈, 就好奇她這樣的女孩談戀愛會是什麼樣?會吃醋?會生氣?還是像木頭一樣。但細細一想,徐梔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不開竅或者她也在釣他不說破, 這樣兩個人還能沒臉沒皮的繼續當朋友一直到他出國,要是忍不住, 那才犯難, 要怎麼收場?

    他又一次把自己說服, 只能舊話重提, 把鍋甩給呂楊, “你以後做事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今天是我把你帶去的, 如果你跟呂楊飆車出點什麼事, 我怎麼跟你爸還有傅老闆的交代?”

    “就因為這個?”徐梔在對他的眼睛, 似乎在尋找別的蛛絲馬跡,“那你想多了, 我要是因為玩車出事,我爸只會覺得我活該,傅叔你更不用擔心了, 小時候在明靈山他帶我騎的時候,我壓彎沒控制好力道,直接翻下山了, 還好卡在一棵歪脖樹上。”

    那次傅玉青嚇得也是魂飛魄散,再也不敢讓她玩車了, 所以山莊徐梔提出要開車下山給他們買水的時候, 傅玉青才氣得當場發飆。

    徐梔一手撐著洗手池,衝他抬起腳,渾不在意地折了下膝蓋, 房間靜謐,骨頭咔咔的聲響清晰可聞,“你聽,我的膝蓋骨就是那個時候摔壞的,經常會有這種聲音,有時候下雨天,走路就咔咔特別響,所以我特別討厭下雨天出門。”

    陳路周簡直心情複雜,怎麼會有女孩子這麼大膽,不知道她是裝不矯情還是真不矯情,看她眼神明顯更氣,“……你還很驕傲是不是?”

    徐梔笑笑說,“不是,其實還有一次過敏送醫院,醫生說晚到半小時可能就掛了,我人生大概就這麼兩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吧,身邊的老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還兩次,說明以後一定飛黃騰達。”

    陳路周沒搭理她,心裡還是堵著那口氣,彷彿剛剛那隻蠢蠢欲動的小蝴蝶被人用繩捆住了,堵得他心慌。人靠著,雙手環在胸前,側低頭眼神冷冷地盯著她,“……如果今天輸了呢?”

    徐梔一愣,也抬頭看他。

    陳路周聲音

    其實並沒有多冷淡,似乎怕她覺得自己太兇,或者說話太難聽,刻意放緩了語調,所以聽來是溫柔的,只是沒什麼情緒,“如果你今天輸了,你打算怎麼辦?陪他睡是嗎?”

    就好像一桶溫水澆下來,水是溫熱而細膩的,可等澆完之後,肌膚暴露在空氣中,那種冷颼颼的感覺,比直接澆下一盆冷水還刺骨,後勁十足。

    徐梔也沒生氣,儘管他說話很赤/裸,還是耐心跟他解釋說,“沒有,我覺得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能贏,輸了的話,我也想好了,我讓馮覲報警,說我們倆賽車賭錢,這樣我倆一起去公安局呆一晚,不也就陪他……一晚了嗎。”

    “……小聰明,那萬一他出來纏上你呢?你以為留案底這麼好玩?你還想不想上大學了?”

    徐梔笑了下,跟他插科打諢道:“啊,明明是馮覲說你能找公安局擺平啊,我才答應的。他說朱仰起說過你媽媽可厲害。”

    “哦,懂了,”陳路周反應過來,意味深長地瞥她一眼,口氣陰陽怪氣,“還是想見我媽啊。”

    “不行嗎?”女孩眼睛很亮。

    陳路周看她一會兒,笑出聲,單手抄兜裡,低頭撣胸口的衣領,也不知道在撣什麼,漫不經心地明顯是開玩笑的語氣:“行啊,要是女朋友的話,別說見我媽,想見玉皇大帝,我也得給你搭梯子。”

    窗外雨早停了,此刻是深夜,暮氣沉沉,樹葉任由著清風撩撥,也任由著湖面上的海浪將小船兒迎來送往。

    兩人並排靠著洗手池,她也側頭意味深長地瞧他,學著剛剛他陰陽怪氣的口氣,若有所思地擠出相同兩字,“懂了。”

    陳路周還沒反應過來是學他,就覺得好笑,指節在她腦門上撣了下,“你懂個什麼,就懂了。”說完蹲下去從攤在地上的行李箱裡找出一片創可貼,一邊撕一邊說,“腦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