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東兔子 作品

40、社死·現場

    談胥爸媽邊走邊嗤之以鼻地說:“這樓裡住的都是什麼人呀,胥胥都是給這些人帶壞了,我當初就說不應該轉學的,現在的年輕人真不要臉!”

    “我當初就不同意讓胥胥來的,是你非要說這邊教育好。”

    “怪我了怪我了是吧!我辛辛苦苦把兒子養這麼大容易嗎……

    ”

    聲音漸漸小去,腳步聲也越遠,二樓的聲控燈再次撳滅,樓道又陷入靜謐無聲的黑暗,只餘寥寥的幾聲蟬鳴。

    “說你不要臉呢。”徐梔靠在牆上說。

    陳路周大約是好心被當作驢肝肺,渾然忘了自己還在壁咚,也沒起開,低頭看著她極其無語地笑了下,“我?不要臉?嗯?是誰欠下的風流債?好意思說我不要臉嗎?”

    “談胥嗎?”徐梔一言難盡地表示,“不知道怎麼說,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怎麼想?”他眼神意味深長。

    “他剛轉過來的時候,情況很不好。那時候我爸也抑鬱嚴重,我每天擔心他自殺擔心得焦頭爛額,成績本來在班裡二十幾名一下子就滑到四十名了。他跟我是同桌,我們倆就聊得比較多,後來有一天我看著卷子發愁,他問我想不想考個好大學,我說當然想,傻子才不想呢,於是他就說他幫我。後來老曲,哦,就是我們班主任,看我的成績有進步,就讓他跟我組成學習小組,在某種精神意義上,他曾經是我的良師諍友,確實幫了我很多,但是後來,他發現自己考不過我的之後,整個人就變得不對勁。”

    陳路周眼神深沉地看著她,剛要問怎麼不對勁。

    “嘎吱——”自家門打開了,朱仰起的腦袋探出來了,“我草,你他媽拿個外賣跟外賣員跑了是吧——”

    門一開,光從門縫裡洩出來,少年少女的臉頓時在黑暗中清晰起來。

    陳路週一隻手撐在牆上,拎著外賣袋子的那隻胳膊下意識抬起來去遮徐梔的臉,剛要說吃不死你,朱仰起瞧著這畫面,火速關上門,依稀能聽見門縫裡飄著一句:“抱歉,二位,打擾了。”

    朱仰起關上門整個人都在驚魂未定地拍著胸脯,不過滿腦子都在回味剛才那個畫面。

    怎麼說,陳路周就是牛啊,搞氛圍一流啊,就攏著他們那一片的空氣如果能收集起來的話,朱仰起覺得應該是甜的。

    走廊裡,徐梔開著手機電筒,空氣清冷了些,陳路周已經靠回門上,一手懶散地撐著摁在門板上怕再被人莽撞地打開,一手拎著外賣,他

    正在猶豫要不要請她進去,又怕朱仰起亂扯,“想進去玩嗎?”

    徐梔問,“都誰啊。”

    陳路周想了想,“你認識的,馮覲,朱仰起,還有一對情侶。你忽視他們就行。”

    這多不好,徐梔說:“算了,要不我還是回去。”

    他不勉強,笑了下,態度也散漫,“隨你啊,本來想進去用電腦幫你查下專業的。”

    “那還是進去吧。”

    陳路周起身,用指紋開門,開門的時候一直看著她,都沒看指紋鎖,慢悠悠地問了她一句,“臨市那天,你是不是等我了?”

    徐梔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不過也沒藏著掖著,直接說了,“嗯,你騙我去拜送子觀音,我不得找你算賬?”

    “那怎麼沒等我?”

    “前臺說你被派出所帶走了,我就去派出所找你了,然後看到你和一個穿古裝的美女在一起,我以為你還有其他拍攝安排,就先走了。”

    滴一聲,門彈開了。陳路週二話不說又給關回去,手撐在門板上,輕吸了一口氣,大概是覺得無語,上下唇抿著,淡淡睨她一會兒又撲哧笑出來,“服了。”

    算了。

    下一秒,再次把門打開,聲音都變了,沒好氣,下巴冷淡地朝裡面一點,“進去。”

    徐梔哦了聲。

    裡面場面一度很熱鬧,他們在打牌。陳路周說的那對情侶他倆好像連體嬰,長在對方身上一樣,女生要麼坐在男生腿上,要麼趴在男生肩上,一會兒喂個葡萄,喂口香蕉,時不時還得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