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東兔子 作品

64、蕩·鞦韆

    下過兩場雨, s省今年降溫比往年都早一些,九月天氣就轉涼了。徐梔是九月初離開的慶宜,老蔡開車送她, 她和蔡瑩瑩坐在後座,老徐在副駕駛上嘮嘮叨叨個沒完,逢路上看見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女孩子就回頭叮囑她,“你到了那邊可不能學她,那邊比咱這冷,等入了冬, 秋褲還是要穿的。”

    老蔡順勢也點了一下蔡瑩瑩:“你也注意啊, 回去好好上課。別整天研究什麼化妝了。”

    蔡瑩瑩立馬就不服氣了, 抱著徐梔的胳膊說:“不是啊, 這還不是怪你,你要給我生得漂亮一點我還用研究化妝嘛?我要跟徐梔一樣,每天素顏出去,也有大把男孩子在屁股後面追。”

    “什麼, 大把?”老徐耳朵一凜,“不就那一個嗎?”

    蔡瑩瑩扒拉著後座湊上去悄咪咪地說:“是我知道那個嘛?”

    老徐神秘兮兮地回頭瞥她一眼:“我不告訴你。”

    徐梔一臉無語地看著窗外,弄得蔡賓鴻一邊開車一邊分神, 聽得也一頭霧水,“什麼什麼八卦?”

    沒人搭理他。

    車子抵達機場,蔡瑩瑩才意識到分別是真的來臨了,從小到大她倆就沒分開過, 在安檢口, 密密麻麻的人流在他們四人中穿梭,蔡瑩瑩淚眼汪汪地牽著徐梔的手說,我明年一定考到你們城市去, 徐梔也不由自主地點點頭,等你。

    蔡賓鴻從兜裡掏出一個紅包遞給她,徐梔很警惕,問了句:“這回不是欠條了吧,我十八歲生日那個紅包金額你還沒兌現呢。”

    蔡賓鴻哈哈大笑,笑她小財迷,“你摸摸。”

    嚯,真厚,徐梔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又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老徐,老徐立馬伸手過來摸,“我說這紅包袋子怎麼瞧著這麼奇怪,用個布袋子裝,這得小兩萬了吧。不行,這麼大筆錢你這麼能直接給孩子。”

    老徐不容分說要沒收,蔡賓鴻見狀,連忙一把攔住,看了眼徐梔才對他解釋說:“這是我跟她十歲就約定好的,我這幾年都沒給她壓歲錢,你沒發現,都在我這存著呢,上大學之後一起給她,你們家小丫頭可精,那時候就

    跟我說壓歲錢都是騙人的,她說自己的錢要自己長大後支配。”

    徐梔沒想到老蔡真記著,十歲的話她早都忘了,結果,等上了擺渡車才想起來,自己剛剛謝謝都忘了說,立馬又給老蔡回了一條微信過去,誠心誠意地吹了一堆彩虹屁,老蔡就回了一條。

    蔡院長:徐大學生,咱就一個要求,以後賺錢了先給你爸爸買件秋褲,男朋友什麼的都靠邊站。

    徐梔回了一條好。

    她想起昨晚和老徐兩人就著小酒,月光慘淡地打在窗戶邊上的盆景上,屋子裡靜謐,黑悄悄的,沒開燈,她陪老徐最後看了一遍雪花女神龍,每回老徐看到最後,上官燕將回魂丹給了歐陽明日,歐陽明日卻把回魂丹給了自己的父親,拼盡最後全力保住父親的性命,老徐就老淚縱橫,“好兒子,好兒子。”

    昨天也不例外,抹著淚跟徐梔老生常談地說:“看見沒,老爹就是最重要的。”

    徐梔知道他話裡話外的意思,哭笑不得,抽了張紙巾給他,“爸,你放心,我大學應該不會談戀愛了。”

    徐光霽有些錯愕,哎了聲,及時收住眼淚,嘬了口小酒,慢悠悠地晃著二郎腿語重心長地說:“那也還是要談的,等你以後踏入社會天天被人用世俗的目光考量的時候,你會發現校園戀愛才是最純粹、輕鬆的,我建議你體驗一下。”

    說罷,老徐轉頭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神情嚴肅:“怎麼,沒了陳路周,你不能活了?”

    徐梔難得戴了眼鏡,她度數不高,可戴可不戴,銀白色圓潤的鏡框架在她漂亮挺直的鼻樑上,莫名看著成熟,挺知性,人靠在沙發上,正低頭研究著白酒上的度數,挺誠懇地說:“那倒沒有,就是覺得應該挺難遇到像陳路周這種吧,而且我們專業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