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東兔子 作品

第 96 章 我是·你的

    韋林一開始覺得這男的有點太帥,就看著很渣男,沒想到人還挺好,而且這麼看著,胸肌不薄不厚,脫了衣服應該有點料,畢竟肩寬背直,長得這麼帥,身材還這麼牛,重點還高,就很有安全感。果然大高個就是能吸引漂亮女人!他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胸膛,用力挺了挺,也還行,但還是得健身,還得長高,至少得長到182吧。

    “哥哥,你多高?”韋林忍不住問了句。

    “脫了鞋185,”陳路周也是韋林這個階段過來的,心裡多少有點數,“你不挺高的嗎?”

    “我勉強181,185是我理想身高。哥,你有什麼建議嗎?”韋林已經親暱地叫單字哥了,比陳星齊還自來熟。

    陳路周想了想,靠在椅子上,兩腿敞著,認真地給出建議說:“多打球吧。我高一高二天天打,高三複習比較忙,一週大概三次。我高一的時候,也才182,高三畢業185。”

    韋林立馬掏出手機,“來,加個微信,以後你寒暑假和徐梔姐姐回來,找我打球啊。”

    陳路周看了徐梔一眼,笑著去褲兜裡摸手機,“好。”

    老蔡正好這會兒在樓下查完房,風風火火地從門口進來,把工傷鑑定表拍在老徐的床頭櫃上,平地一聲雷:“報不了。”

    徐光霽一愣:“哎,你早上不是說能報嗎?”

    老蔡扶額,無奈說:“我哪知道你今天繞松柏路過啊,松柏路又不是你上下班的必經路段啊我的老哥,你繞一圈去那邊幹嘛?工傷鑑定得是上下班必經路段。”

    韋林有點無辜地晃了晃手裡的漫畫書說:“徐叔叔好像是幫我買漫畫書去了。”

    徐梔下意識看了眼陳路周,其實這樣的事以後還是會發現,但是在重組家庭初期階段,都需要一個適應期,她的爸爸也會為了幫另一個孩子買書,上下班寧可繞一大圈。不單單隻為了她。

    這樣的情緒說不上覆雜,徐梔覺得自己只是需要一段時間適應這種認知。

    徐光霽:“松柏路怎麼就不是必經路段了?”

    老蔡:“繞天河區去了,我的老兄弟。”

    兩人還在據理力爭,下一秒,驀然聽見有人四平八穩地敲了敲病房門,慢悠悠晃進來一個人。

    “這麼熱鬧啊,吵什麼呢?”

    蔡院長聽見聲兒回頭,面露喜色,老男人之間互相道貌岸然握了握手,一陣有的沒的寒暄之後,才問:“老傅,你怎麼也來了?”

    老徐意外沒搭腔,看了眼一旁的陳路周。

    索性,後者冷淡刻薄,向來帶著一絲弧度的嘴角,此刻也緊繃著,只不過沒什麼表情。

    傅玉青把一袋子水果和營養品放在門口的茶几上,說:“正準備下來辦點事,老徐說他摔了,我過來看看。”

    傅玉青個高,溫文爾雅地站在一眾大腹便便、兒女成群的中年老男人之間,他確實還是鶴立雞群,很顯眼,連蔡院長都不如他容光煥發。

    徐梔牽著陳路周的手,輕輕捏了捏,小聲說,沒事,咱以後不理他。

    然而,這裡除了毫不知情的蔡院長和韋林之外,其他幾人的神色都異常嚴肅和尷尬,氣氛莫名怪異,連徐光霽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傅玉青看了看那倆,又看看老徐,有所察覺:“怎麼了,這是?徐梔,你看見傅叔怎麼都不打招呼呢?新年好都不說了?還想不想拿紅包?”

    你倒是在這新年好了,我們這群人被你攪得這個新年就沒好過。

    徐光霽知道他這個閨女護短得很,她從來都是幫親不幫理的,更何況連理都在陳路周那邊,徐梔顯然是想替陳路周出口氣,可傅玉青從小就對她疼愛有加,心裡估計也矛盾,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但顯然,這會兒是男朋友更勝一籌,嘴巴嚴絲合縫地緊緊閉著,一句話都不肯跟傅玉青說。

    徐光霽嘆了口氣,剛想說點什麼,試圖緩解尷尬,轉頭看見陳路周表情無所謂地靠在椅子上笑著逗她,一副掉臂不顧的樣子,付之一笑:“幹嘛呢?紅包不要了?”

    傅玉青多少察覺出一點貓膩,還未覺得自己此刻的處境是四面楚歌,從西裝內袋裡掏出紅包,雙手抱臂揣在懷裡,但臉上始終帶著笑意:“怎麼個意思?徐梔現在男朋友管這麼嚴?叫個人都還得男朋友同意?來,說說,是對我有意見,還是怎麼?”

    傅玉青一直以來都不太喜歡陳路周這個小子,自從在山莊上第一次見面,他就覺得,他比他那個難伺候的弟弟還難伺候,他那個弟弟是蠢,陳路周則完完全全是假正經,真混球。

    陳路周沒搭理他,直接收起剛才那鬆散隨性的坐姿,從椅子上冷淡地站起來,對徐光霽說了句,“徐叔,我先回去了。”

    徐光霽點點頭,心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只說了一句:“好,徐梔,你跟他一起走吧。”

    等人出去。

    傅玉青看著陳路周的背影莫名來氣,“這小子家教是不是不行?懂不懂禮貌啊?”

    徐光霽吊著一條腿,一言難盡地看著他,猶豫半晌,才緩緩開口說:“老傅,他叫陳路周。”

    傅玉青嘴角勾著僅存的一絲笑意,扭回頭:“然後呢?”

    徐光霽嘆了一口前所未有的綿長、糾結、無奈的氣,從昨天連惠聯繫自己的口氣裡,就知道這事兒遲早瞞不住了,只不過從誰的嘴裡說而已。如果真讓連惠帶著陳路周去找他,然後從她的嘴裡告訴他,以他倆的性格,或許還會當著陳路周的面,不顧一切、惡狠狠地大吵一架,那對陳路周真是鮮血淋漓、扼腕剖肉的傷害,還不如自己告訴他,老傅或許好接受一點。

    徐光霽看著窗外,設身處地地想,如果當初自己和秋蝶知道這件事,或許會把孩子帶過來養,一切可能就會都不一樣了。

    徐光霽摘掉眼鏡,無比疲憊地搓了搓眼角說:“老傅,他是連惠的親生兒子。”

    傅玉青嘴角僅存的笑意也徹底消失,眼神像是被冰水過了一下,倏忽間凍住了,原本溫文爾雅、始終掛著笑意的一張臉,頃刻間,好像一張暴屍野外好幾天的死人臉,慘白灰敗,面目又猙獰,整個人幾乎一動不動。

    *

    兩人走出醫院,徐梔去拉他,“陳路周,你不要想太多,等他以後知道,腸子肯定都悔青了。”

    陳路周所有情緒都在那天晚上被徐梔安撫好了,現在心裡只有平靜,再怎麼樣,那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以後也不可能有交集,更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情緒,這點他在徐梔身上學到了一點,淡淡扯了下嘴角說:“你才不要想多,我真沒事,我一直都當他死了,只不過最近詐屍了,有點不習慣。”

    徐梔鬆了口氣,伸手去牽他,“那就好,我還怕你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