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 變天了~

    “你們想幹什麼?蘇肆,你敢!本王還有兩位兄弟,他們手中尚有十萬大軍!”

    “你們不可以動本王!不可以!只要你給本王一條生路,本王即刻帶人離開京城再也不歸!”

    “蘇肆!”

    “你這個瘋子,你不要過來!”

    ……

    眾目睽睽之下,一身華服的蘇信第一次失了態。看著那一步步走向他,手中匕首寒光粼粼的琉璃,他怕了,是真的怕了。

    因為他很清楚這是一個怎樣的瘋子。

    他試圖說服周圍的守備軍去抵擋,可這些人趨利而來無利則退,眼下別說幫他了,竟已隱隱有了倒戈的勢頭。

    於是他轉而望向了琉璃,欲用薑茶害死其女的言語說服對方。

    不止是他,還有那跟隨在他身邊的一眾幕僚,以及蘇昊等人。

    誰也沒想到局勢會瞬間顛倒,且顛倒到讓人無法接受的程度。

    然而琉璃就是個瘋子,她根本不在乎蘇信說什麼,更不在乎周圍之人如何看。

    她就如一頭出籠的猛虎,以排山倒海之勢衝向了人群中的蘇信。

    蘇信欲提劍防禦,豈料琉璃竟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並硬生生從上面撕下了一塊血淋淋的肉來。

    慘叫響徹山巔,所有人都瞳孔緊縮的望著這一幕。

    他們看著琉璃用匕首挑斷了蘇信的手筋腳筋,而後一口一口一刀一刀的撕裂著這個前一秒還高高在上,似乎手握著在場所有人生死的人。

    這一幕太駭人了,以至於蘇昊與一眾幕僚直接跌坐在地,那些請來的高手則迅速後退有了趁亂逃離的徵兆。

    在鮮血噴湧間,蘇信於彌留之中看向了不遠處的少年帝皇。

    他好後悔。

    後悔沒在幾年前的雪夜中割斷對方的喉嚨。

    他好痛。

    好痛。

    蘇信不動了,鮮血自琉璃的唇齒間滑落,最終化為一抹腥甜的笑,讓她有了躍向下一個人的衝動。

    然而惡犬之所以是犬,就是因為它脖子上始終掛著個項圈,項圈上有鏈子,那是主人牢牢牽制它的工具。

    失控的惡犬是不需要留下的,萬順比任何人都懂主子的心。

    於是在蘇信死去的下一秒,那目露兇光的琉璃也被斬了腰。

    同時一陣陣慘叫自人群后方傳來,那是那些跟隨蘇昊投靠蘇信,如今卻想逃走的江湖高手。

    火光與血光在夜色中交織,在這不長不短的時間裡,身為主導者的蘇肆再未下過一道命令。

    他只是在琉璃動手前回了身,將身後的少女輕輕地揉進了懷裡。用手捂住薑茶的耳朵,他希望她不要看,也不要聽。

    血是髒的,汙穢的,他一個人沾就好了。

    然而薑茶不知道他在做什麼麼?

    她知道。

    但她還是選擇了閉上眼睛。

    如他所願。

    隨他所想。

    月色下,林中死士迅速湧出,殺戮並未因蘇信的死而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親信、幕僚、家眷、叛徒……

    鮮血嘩啦啦的流,整個山巔好似下起了一場腥甜的暴雨。

    黑衣死士封鎖了所有可以離開的路,逼迫著在場所有人將這場好戲看完。

    蘇梓凌身後的人群中有人倒頭就吐,臉色慘白如紙,亦有人因為受不了刺激而哭泣甚至是暈厥。

    可是沒有人理會他們,就像他們從不會理會一個傀儡的哭喊與抗拒一樣。

    曾幾何時傀儡任由他們擺佈,沒有喜,更不允許有怒。

    而現在他們才是傀儡,是被蘇肆一手掌控的傀儡。

    “蘇肆他……”

    蘇成咬牙,他想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蘇梓凌搖頭打斷了。

    從他們踏上雲山的那一刻開始,他們跟蘇肆的地位便顛倒了。

    又或者說更早……

    天真爛漫得過且過?睚眥必報嗜殺成性?究竟哪一個才是對方的真面目呢?

    大概是後者吧。

    他們現在能做的事只有一個,那就是等。

    夜漸深,陰冷的山風吹拂著滿山血色,翩然落入蘇祈的眸。

    重回山巔,他看到的一切深深震撼了他,撼得他心中棋子盡落。

    他一直都將蘇墨玦當成他的對手,當成他拿下東陵最大的阻礙。

    然而他的棋局亂了,被眼前這橫空出世的蘇肆給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