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上朝 作品

第 12 章

    這句話似一道雪白的閃電,破開了凝結的黑暗,也破開了溫季瓷心底那晦暗的情緒。

    溫季瓷忽然腳踩油門,加快了速度,車子極快地往前駛去。</p>

    花神咖啡廳離世禾有些遠,但溫季瓷硬生生縮短了幾倍的時間,在極短的時間趕到了這裡。

    溫季瓷快步走進咖啡廳,按蔣少遊說的位置,來到包廂外面。</p>

    溫季瓷打開門,那個纖細的人映入他的眼底。

    在看到桑酒的那一瞬,溫季瓷所有的理智盡數崩塌。所有的剋制和隱忍,都成了一場笑話。</p>

    桑酒不知道蔣少遊把她和黎原相親的事情告訴了溫季瓷,她聽到聲音,抬起了頭,怔住。

    溫季瓷怎麼會來這裡?</p>

    溫季瓷走到桑酒旁邊,他驀地俯下身,手覆在桑酒手臂上,生生把她整個人往上拽起。

    溫季瓷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又薄又冷:“跟我走。”</p>

    桑酒看了黎原一眼:“等等……”雖然她也不想坐在這裡,但禮貌起見,離開前總得先道聲別吧。

    溫季瓷眼底墨色重重,他開了口,相同的語句,語氣卻更冷:“跟我走。”</p>

    桑酒被拽起來的同時,她沒忘記帶上口罩。</p>

    溫季瓷的力道很大,他幾乎是扯著她整個人往前走去,桑酒毫無反抗之力,只能跟著他離開。

    桑酒仰頭,看見了溫季瓷冷冽的下頜。</p>

    溫季瓷面無表情的樣子太可怕。像是冬日裡捲起的凜冽的風,風被撕裂,背後卻是更深的冷。</p>

    桑酒心裡沒來由地升起了恐慌,她想把手掙脫出來,卻無濟於事。

    她甚至還掐了溫季瓷的手臂一把,溫季瓷卻似感覺不到痛一樣,依舊緊緊地禁錮著她,根本逃離不得。</p>

    桑酒深吸了一口氣:“哥哥,你弄痛我了。”</p>

    溫季瓷驀地停了步子,他彎腰,俯視著看向桑酒。他把桑酒的手翻折上來,把她整個人又往上提了提。</p>

    桑酒的手幾乎就抵在溫季瓷的唇下,兩人距離很近。呼吸逼近,氣息卻更冷。

    溫季瓷直勾勾地盯著桑酒,緩慢地展開一絲冰冷的笑:“弄痛你了是嗎。”</p>

    桑酒看得很清楚,溫季瓷雖然在笑,卻連眉梢都是冷的。她實在不明白,溫季瓷到底在氣什麼。</p>

    溫季瓷直直望著桑酒,這樣近乎放肆的眼神,他似乎完全不打算收斂。</p>

    心底那陰暗的,不明的情緒再次襲來,是生長於刀刃上的花,也是燃燒在冰雪裡的火。

    溫季瓷放任其滋長,沉沉覆蓋了他的整個心臟。</p>

    溫季瓷偏過頭,不再看桑酒。他單手扯著桑酒的手臂,另一隻手打開車門,然後,他把桑酒驀地往裡一推。

    把桑酒直接扔進了車裡。</p>

    桑酒徹底懵了。溫季瓷是瘋了嗎?他要帶她去哪裡?而且他為什麼發這麼大火?

    “砰”地一聲,溫季瓷關上車門,走到另一邊,準備上車。</p>

    桑酒見溫季瓷離開了,她立即準備下車,她腳剛踏到地面,身後就響起一道毫無溫度的聲線,似刃般冰冷地貼著她的頸側。</p>

    “去哪?”</p>

    下一秒,一個強大的力道倏地扯著桑酒的手臂,輕而易舉地把她拉回車裡。

    桑酒轉頭看向溫季瓷,冷聲道:“我要下車。”

    溫季瓷面無表情地看著桑酒,扯了扯嘴角:“想下車?晚了。”</p>

    桑酒心一沉,下意識就想逃。</p>

    桑酒剛轉頭,溫季瓷就似有所察,他俯下身子,單手把桑酒兩隻手交疊在一起,手掌上移,又覆在桑酒的手腕上,牢牢地禁錮著她。</p>

    溫季瓷又抬起另一隻手,他越過桑酒的身子,去關車門。這樣的動作,溫季瓷幾乎把桑酒整個人圈在了懷裡。

    桑酒不由得身子緊繃。

    “啪”的一聲,車門重重關上。</p>

    寂靜中,又響起“咔嚓”一聲。

    桑酒低頭,不知何時,她的安全帶已被溫季瓷扣上。

    車也落了鎖。</p>

    溫季瓷腳踩油門,車子驀地向前方駛去。

    車子開得比以往都快,桑酒轉頭望著溫季瓷,皺著眉:“停車!停車!”</p>

    溫季瓷似是沒聽到一樣,下頜繃直。溫季瓷向來矜貴清雅,今天的動作卻近乎粗魯。</p>

    襯衫上方已鬆了兩個釦子,領口鬆散地敞開,原本一絲不苟的黑色西裝上也添了很多褶皺,有些凌亂。

    今天的一切,打破了溫季瓷所有的規則,他卻毫不在意。</p>

    桑酒咬著牙道:“溫季瓷你聽到沒有,我說我要下車!”

    桑酒的聲音落進車裡,溫季瓷卻連眼皮都未掀一下。他仍沒轉頭,直視前方。

    光線虛化了溫季瓷的眉眼,卻讓他的氣勢更加凜冽,寂靜中,他輕笑了一聲。</p>

    “聽到了,繼續叫啊。”</p>

    桑酒覺得今天的溫季瓷很奇怪,以前溫季瓷雖然和她不對付,但是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毫不遮掩他的情緒。</p>

    桑酒見下車無望,她摘下口罩,靠在車背上,憤憤地自言自語。

    “我今天怎麼這麼倒黴,以為隨便去見一個人,誰想到竟然是相親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