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兒該 作品

第七十九章 黑饕餮

    “你!”

    牢頭下意識往後退,查小刀輕輕一撲,手掌猛地攥住對方柔軟的喉嚨。另一名牢頭想拔刀,被查小刀踢碎顱骨,立時嚥氣。

    “嗝~”

    被攥住喉嚨的牢頭被這樣殘酷的宰殺方式駭住了,查小刀手上用的力氣不大,他卻臉色脹紫,要嚇死過去似的。

    查小刀在炭火盆裡,信手挑起一塊燒得血紅的炭塊來,白煙自指縫當中溢出,分外滲人。

    他面向牢頭,陰森森地問道:“誰給你打了招呼?”

    “柯,柯家大總管,虎太歲肖金牙,大爺大爺,我就是個辦差的,我拿錢辦事,什麼都做不知道啊。”

    查小刀笑出兩排白牙:“他在哪兒?”

    “青棗衚衕紅寶坊!那裡都是柯家圈養的打手。大爺,我這是頭一次,我再也不敢了,您饒我一條狗命。啊啊啊啊啊~”

    牢頭涕淚橫流,查小刀一語不發,直接把燒紅的炭塊塞進牢頭嘴裡,牢房裡的悽慘的哀鳴聲逐漸變形,卻半點也透不出地牢去。

    撲通!

    這牢頭煮熟蝦子似的蜷縮起來,死死掐著脖子,嘴裡冒出陣陣黑煙,眼珠子外凸,滿口的血泡慘不忍睹。

    查小刀默默走出牢門,身上的煞氣透骨如冰。兩旁的牢房裡,各色慘不忍睹的死囚陪襯得他的面孔更駭人了。

    叫封舟上那些船員見到,叫曹永昌見到,他們絕不會相信。那個平時只燒些好菜分給別人吃,沉默寡言,總在角落抽菸的邋遢男人,能神色平淡地做出這樣殘暴的事來。

    這樣的事,更像是那個飛揚跋扈的李鎮撫能做出來的。

    其實不然。

    在查小刀眼裡,李閻對司法和秩序,總抱有極大的不信任。當他遭遇苦難和困境,他只信任自己的雙手。

    烈酒吞入腹,暴風下獨行,不外如是。這種強硬的性格,有時候接近冷酷。

    李閻只能是這樣的人,只能那樣的出身和性格。他蔑視軟弱的人,可世上哪有不會軟弱和恐懼的人呢?大多數人受了殺人放火的壓迫,總是窩囊,懦弱,敢怒不敢言的,這不能責怪他們。

    李閻偶爾顯得嫉惡如仇,但他不能感同身受。

    他不能體會軟弱者的痛苦和恐懼,所以不能體會世上的惡徒,是何等暴戾和扭曲……

    但是查小刀不同,他從來都感同身受。

    地牢口傳來腳步聲,黑暗中透出一點火星,那是燒著的菸捲,之後是查小刀的臉。

    他穿著那些髒亂的水藍布衫走出牢房,只仰視了一會兒天上的雷光。便悄無聲息沒入暴雨當中。

    青棗衚衕紅寶坊,是個精緻的三層小樓,平時充做賭坊生意,精壯打手不少。

    雨下得急,柯宅的大總管,號稱虎太歲的肖金牙同一班兄弟烤火,一起耍牌九。

    “大爺使了銀子,那姓查的在牢裡過不了秋!先打斷他兩條腿,把牢裡的通窗閉了,不叫人收他的便盆,傷口一爛生了蛆蟲,痛進骨頭裡。叫他砍頭前好好享受享受。啊,哈哈哈。”

    查小刀破開紅寶坊的門,木板橫飛,街道的狂風暴雨一下灌了進來。

    他看也不看幾張八仙桌子旁驚叫怒斥,進門和著風雨聲問:“誰是肖金牙?”

    肖金牙江湖廝混久了,一個翻身到了櫃檯,從夾板抽出一支長長的鳥銃來,一扯引線對準了門外。只是槍口左搖右晃,卻找不到門口的查小刀了。

    人呢?

    肖金牙眼一花,鳥銃被查小刀一把扯走。然後眼睜睜看著對方劈燒火棍似的劈在自己腦袋上,之後便不省人事了。

    眾多打手呼喊著,這些人身上居然腰裡裹著青紫的符紙,扯破之後體型膨脹足有兩米,青面獠牙猛鬼似的,一個個自桌子地下抽出鋼刀,狂暴地撲過來,在查小刀眼裡,居然也有隱隱的紅光。

    【鐵屍符】:外道符咒,撕破後全身力大無窮,皮膚硬如鋼鐵,持續一個時辰,消耗童子血和破符者半年壽命。

    一名鐵屍持刀迎面劈來,查小刀跳上八仙桌子避過刀光,手裡一截尖銳鐵管利落戳進對方喉嚨,又兩名鐵屍近身,查小刀奪了刀,反身斜劈,兩顆人頭沖天飛起。這些鐵屍不畏死亡,從四面包夾,查小刀剛要轉身,身後的無頭屍體居然把自己抱住了,且雙臂鎖在一起,銅鑄鐵澆一般結實。

    “呦呵?”

    查小刀一回頭的功夫,正面至少有七八把鋼刀從自己頭上和脖子上劈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