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九 作品

38、38

    每天老趙

    都要提心吊膽地同雲月說這些。

    他提到的珠寶商正是阮氏集團旗下一個主流公司,其影響力不容小覷,有些產品甚至同國外幾大品牌媲美,能拿下他家代言的要麼是頂流要麼就是關係,而慕青椋又有關係又有人氣的,老趙非常擔心她會繼續續約。

    好在早上被他關注到信息說,已經不再有合作關係,喜悅感湧上心頭,第一時間就給雲月分享了。

    雲月則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不是很驚訝地回了個:【噢。】

    老趙:【說到底,還是小云同學的功勞,小云同學辛苦了!這幾天腰是不是累著了?記得多喝熱水多休息。】

    雲月:【……】

    所以現在的青中年男人腦子裡都在想著點什麼,就算她色一誘,也不至於把自己的腰給誘著了。

    而且這事和她沒太大關係,她都沒提起過,明明是老趙自己厚著臉皮給晏千打電話的。

    總歸這事對他們來說有利無害,因著阮氏還沒宣佈下一任的代言人是誰,導致各方粉絲們紛紛做出假設和推測,依照阮氏的尿性,下一任要麼一線明星中選,要麼就是靠關係。

    ——【慕姓女星今年的運氣真的背,又是被搶角又丟失代言的,家族股份因她接連下跌,這位姐真的不去算算卦嗎?】

    ——【話說,慕姓女星走後,圈內還有頂流嗎?】

    ——【懂了,將來誰是阮氏代言,誰背景後臺就大。】

    ——【盲狙一波最近勢頭很猛的新生代小花們。】

    有些吃瓜群眾的腦子和眼睛都是頂尖雪亮的,雖然不細緻,但根據大概局勢就能猜到瓜的輪廓。

    雲月混在一群小花們中被刷一波存在感,不過因為她不怎麼營業,大家對她的猜忌並不多,反倒是阮挽挽,因為姓氏的關係,落入一大波瓜流中。

    也有人反駁,根據姓去猜的純屬腦癱,怕不是慕青椋的粉絲。

    娛樂圈的瓜同樣牽扯到金融圈這邊,慕青椋代言解除,失去大ip角色,又面臨分手危機,導致慕家本就岌岌可危的產業受到前所未有的影響,股票跌到最低點。

    讓雲月不太清楚的一點是,慕青椋的名聲可能對公司有印象,但不至於

    這麼厲害,何況她並不是家族的控股人,不至於影響這麼厲害。

    疑惑之間她抬頭看了眼對面的男人,這個時候,不得不懷疑是不是他搞的鬼。

    察覺到對面的視線,晏千主動問:“怎麼?”

    “慕青椋家公司,好像陷入了危機。”

    “聽說過。”

    “和你有關係嗎?”

    “確切地說,和大哥有關係。”

    “為什麼?”

    晏千放下手中的財經報紙,端起一杯黑咖啡,抿一口後,似作考慮,賣一手關子後,才告訴她,晏南風和慕青椋分手了,關係一斷,慕家就無法依附晏家了。

    “我知道啊。”雲月點頭,“他們不是早就分手了。”

    “這回是真的分了。”晏千說,“大哥為了和慕青椋分手,把自己彈琴的手給廢了。”

    雲月一怔。

    “現在人還在醫院裡住院觀察,爺爺那邊氣得不輕,讓我今天過去看看。”

    事情就是這幾天發生的,很突然,讓所有人都想象不到。

    但又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晏南風的命是慕青椋救的,後者對報恩的唯一要求就是和她成為男女朋友關係,這讓向來對人世間溫柔以待的晏南風來說沒有可拒絕的理由,兩人從在一起的一開始就是恩怨關係牽連著。

    想要分手的話不是晏南風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母親,他不想訂婚。

    也不是他隨隨便便說一句分手就能解決的。

    以他的性格和觀念來看的話,分手等同於拋棄恩人,而恩人救過他的命,等同於拋棄這條命,但命沒有得到拋棄的允許,被丟棄的,是他視如生命用來彈琴的手。

    比起對他們感情糾紛,雲月更意外於,有朝一日,會聽到晏南風不能彈琴的消息。

    就像多年前某個轉暖的春天,她穿著圓領毛衣,坐在琴凳上,沉迷於一段節奏時,曾經以為自己會一直彈琴下去。

    不到最後,誰都沒法用永遠去衡量一件事,那兩個字,只能形容某一刻心境的真誠度。

    從思緒中走出來後,雲月深呼吸,問道:“我們要去看看嗎?”

    對面的男人挑眉,“你想去看他嗎?”

    她抿唇一笑,“我說的是看爺爺。

    ”

    以前,晏南風是爺爺很器重的孫子,他聽話懂事從不招惹是非,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年紀輕輕就是著名的鋼琴家,是親戚口中最經典的別人家孩子。

    自家眼裡,他思想固執,隨著時間推移,居然成了爺爺最不省心的一個,而晏家老二,反倒成熟穩重起來,讓爺爺刮目相看。

    上回晏南風和慕青椋就弄得爺爺氣病,擔心他老人家身體抱恙,雲月打算抽出一點時間去探望下。

    大概經歷過上回,晏老這次並沒有過分的偏激,不過既然她想去,晏千沒有拒絕。

    下午劇組收工得早,他們便過去了。

    有一陣子沒過來,晏老看到他們兩個,原本烏雲一般的面龐逐漸開明起來,並且很順其自然地把自家二孫子給忽視,迎過去笑道,“舟舟來了啊。”

    雲月手裡照常拎了些東西,靦腆一笑,“我好久沒來看爺爺了。”

    “是不是太忙了啊?”晏老也沒怪她,理所當然怪起別人來,“你去的什麼劇組啊,把人都忙瘦了。”

    他們兩個非常融洽地聊著,作為親孫子且高大挺拔的一個好好的人就這樣被忽視到當背景板。

    看晏老還能如此面色如常地搭話,說明情緒還算問題,他們不需要太擔心。

    而且提起大哥的時候也沒有過分激動,只是眉頭橫起來,嚴肅地嘆一口氣。

    “我是老了,不知道你們年輕人是什麼想法。”晏老說,“這好好的,兩人突然就鬧彆扭,你大哥更是厲害,說一不二把自己那手給廢了,聽後來的保姆說,一大張地毯都被染紅了。”

    保姆說的話一點都不誇張,進來打掃的人乍一看還以為是有人割腕自殺了。

    這足以說明,晏南風廢手的決心有多重,不是情緒激動,做樣子給別人看的,他是真的把手給廢了,而且是自行解決,沒有任何可醫好的可能性。

    雲月和晏千是局外人,對這件事沒有表示任何自己的想法,晏老這邊嘆氣說了幾句,讓他們待會有空的話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