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永安 作品

第203章 合歡宗女主角(51)

    阿修羅神國有愛入主帝位, 場中局勢為之大變。

    神國一開,妄機宜瘋狂殺戮,欲要徹底統治阿修羅道的天魔!

    江遮緩緩抬眼。

    六道天魔, 本來就是從六道誕生出來的魔念, 而阿修羅魔,是六道天魔中最驍勇善戰的一支,當它被阿修羅帝徹底鎮壓, 天魔就相當於失去了左膀右臂。

    作為十洲三島仇人名單的常客,妄機宜是最難啃的一塊骨頭, 因為他對別人狠, 對自己更狠。

    所以,阿修羅魔淪陷是遲早的事情。

    “很……麻煩啊。”

    江遮吐了一口氣。

    江遮抬腳要走,被江霽攔住, 後者正要抽出掌中妖刀。下一刻, 另一道紅影出現, 她很自然擋在江霽的身前,壓住他的手, “先別用這個,天魔對血腥氣很敏感。”

    崑山玉君微微一怔。

    好像,每一次, 她都這樣義無反顧擋著他。

    他垂下了眼。

    剛才,他很不對勁,尤其是看見她抱了那要稱帝的老傢伙。

    她抱他做什麼?

    那老不死他都要入主帝位統治修羅道了, 他捨棄她了,也不能給她生孩子了, 她為什麼還要抱他?要知道她抱自己, 都是建立在她有求於自己的份上!

    緋紅眼都不轉, 氣息沉穩。

    “天魔最愛吞噬元神,你把一一二二三三四四五五六六七七八八/九九都看好,別讓它們弄碎元神,趁虛而入!”

    那些瘋狂的、怨恨的、不安的,隨著她這一句煙消雲散。

    她承認了。

    這是她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承認了一一二二三三四四五五六六七七八八/九九是她的孩子。

    她在意的還是他們。

    江霽抿唇,“那……十一怎麼辦?”

    緋紅轉頭。

    “什麼十一?”

    江霽看著她,說了一句,“你是十十。”

    緋紅似乎知道了什麼蛛絲馬跡,從他的臉往下移,落在他的腰腹上。

    她吐字,“又有了?”

    崑山玉君冷淡點了點頭。

    也許是緋紅盯著他有點久,江霽不太習慣別過頭,慣常夾槍帶棒的嘲弄語氣裡透著一絲扭捏,“你一次就中,與本座無關。”言下之意是,我可沒有故意要生你的孩子,是你自己讓本座懷上的。

    掌門以及長老們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神色恍惚。

    他們還是低估了師祖能生的程度。

    緋紅許久沒說話,崑山玉君的內心又經歷了一場動盪,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凌厲冷漠,“你若不要,本座現在就廢掉——”

    她側過身,臉頰貼著。

    “照顧好十一,別讓她受傷。”

    那玉白色的耳垂被她含入兩瓣丹唇裡,夾雜著幾縷凌亂的絲髮,從小雪山融化成了一江春潮,又潮溼又旖旎。崑山玉君的耳朵最是敏感,也是緋紅最常玩弄的地方,每一次都讓他情動至極。

    崑山玉君就像是一頭被叼起後頸肉的狸奴,安靜順從得不可思議。

    緋紅聽見男人低低嗯了一聲,作為嘉獎,她捏了下他的手,“我會保護好你們父女的,還有我們未出生的小十一。”

    比唇舌更溫熱的,是她的諾言。

    天帝紅袖揚起,崑山玉君被緋紅送到了女兒們旁邊。

    “父親,您沒事吧?”

    她們小心翼翼扶著他,目光又好奇又渴望看著他的腹部,不敢相信這裡竟然孕育了一個小生命!

    女兒們謹慎探著父親的口風。

    “我們是有了弟弟妹妹嗎?”

    崑山玉君並不隱瞞她們,“應該是妹妹,你娘小名是十十,所以她是十一。”

    他說得坦坦蕩蕩,果斷利落。

    要說頭胎,實在是令人崩潰的,崑山玉君什麼都不知道,兩眼一抹黑,被迫去接受、適應、忍耐,神經緊繃到了極致。好在經過了胎動、孕吐、產女、餵奶、坐月子等等令人絕望的事情之後,崑山玉君已經平靜到超凡入聖了。

    都不用說福生無量天尊了。

    至於世人的異樣目光,那就更不值一提了。

    對於自己再懷一胎的事情,崑山玉君這次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去消化,然後從容養胎。本來他想在道侶大典之後再告訴她的,但天魔來勢洶洶,讓一切都變得不確定起來,江霽便決定提早告訴她這個消息。

    她的回應……他很喜歡。

    紅九第一個清脆拍掌,兩條眉毛快活得要原地起飛。

    “好!妹妹好!這樣我就不是最小的啦!”

    紅六斜了一眼,“你高興什麼?有了最小的妹妹,最受寵的可不是你了。”

    紅九擺了擺手,笑嘻嘻地說,“這算什麼,我都受寵了十七年,該我寵妹妹啦!”

    眾女都很高興。

    而作為老大的江紅一則是比她們思考更多,她一方面為父親懷孕而高興,一方面又為母親對陣天魔至尊感到憂慮。

    “孃親……能行嗎?”

    江紅一蹙眉,“為何不是阿修羅帝對陣天魔至尊?”她很是不解。

    妹妹們面面相覷,也安靜了下來。

    在姑娘們的潛意識裡,阿修羅帝妄機宜是她們的師公,天魔至尊江遮是她們的師伯,而這兩人又是師徒關係,師尊對徒弟有著天然的等級威壓,贏面也會更大一些。她們很少看到緋紅出手,也很難想象她能凌駕於江遮之上。

    畢竟按輩分來說,緋紅是江遮的師弟妹。

    “不必擔心。”

    出乎意料的是她們的父親,他凝視著那一襲紅衣,很堅定,也很清晰地說,“你孃親會贏的。”

    江霽雖然被勒令緋紅不許參戰,但他注視著場中局勢,在最恰當的時機,手掌翻覆,眾人足下的萬象春棋盤發生翻轉。

    一枚棋子落在了緋紅的手中。

    白棋。

    古棋盤之上,白方先行,因而江遮被禁錮在原地,無法動彈。

    這是江霽為緋紅爭取來的一分優勢。

    緋紅指尖挾著一枚白子,“既然如此,那就卻之不恭了。”

    “啪!”

    白子落下,滔天巨浪將江遮攜裹。

    隱隱約約聽見她輕笑一聲。

    “多情春庭月,讓你享受一下紅塵滋味。”

    紅塵滋味?

    一片桃花落下。

    江遮站在桃花樹下,手腕則是纏了一段紅線,隨之望去,那根紅線延綿不絕,沒入桃花深處。

    “找到你啦,我的小夫君。”

    身後有人捂住他的雙眼,笑聲甜蜜又清脆。

    他扯下手,往後一看,少女的面目起先是模糊的,像是澄澈的月光籠罩,看不分明。

    她牽著他,走過春秋四季。

    在驚蟄的時節,雨水充沛,春雷陣陣,她踮起腳尖,給他捂住耳朵,取笑他膽小怕雷。夏至之後,紅蓮都開謝了,她則是搗碎蓮花,做了一盒唇脂,招招搖搖問他好不好看,最後全被吃進了他的肚子。霜降,蘆花飛揚,他們睡在蘆花深處,指縫裡一抹清涼的光。

    到了大寒,他們在爐子前炙肉,他偏頭看她。

    面目,清晰了。

    鴉羽般的彎彎小山眉,唇珠嫣紅飽滿,那臉頰被爐火映得紅撲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