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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已經是深秋, 沈時驍身上帶著一絲涼意,手掌和懷裡卻異常溫暖。

    夏稚方才高度緊繃的精神徹底放鬆,一時之間有些腿軟。

    兩人還站在門口, 沈時驍注意到他光著腳,眉毛不經意地皺了皺, 將他提起來抱上, 用腳將門關上。

    這時,夏稚的電話忽然響起, 小胖含含糊糊的聲音傳來:“稚稚, 剛才吃完頭疼藥睡著了,怎麼了?你是不是又害怕了?”

    夏稚靠在沈時驍身上, 悶悶地回:“沒事,是驍驍來了。”

    小胖哦了一聲:“那我就放心了。你們倆休息, 明天我去給你們買早飯。”

    這時, 夏稚的腳忽然被一雙溫熱的手捂住,緊接著被熱毛巾他細細地包裹住, 將腳底下的灰塵擦乾淨。

    沈時驍幽深漆黑的眼眸打量著他那驚慌失措的眼神許久, 擔心問道:“到底是什麼鬼故事?能把你嚇成這樣?”

    夏稚抿著沒有血色的嘴唇,想起那件兇殺案至今心有餘悸。

    “我們這裡,前天發生一起命案。兇手是一個變態, 無差別攻擊。發生命案那晚,他隨機敲門, 誰開門就…我正好被他敲門, 不過我沒有開。”

    沈時驍將毛巾放下,把他摟在懷裡,手臂輕輕地順著他的後背,“發生這麼嚴重的事, 怎麼不跟我說?”

    夏稚:“導演本來說昨天就能搬走,我怕你擔心,就沒說。可沒想到預訂酒店很麻煩,明天才能搬走。”

    沈時驍扶起他的肩膀,嚴肅而擔憂地看著他的眼睛。

    “下次再發生這種事,第一時間告訴我好嗎?我是你的家屬,如果真出事,我連這件事都不知道。”

    夏稚今晚被嚇壞了,蔫蔫地點頭。

    已經凌晨,沈時驍簡單收拾一下,準備和他睡覺。

    床只有1.5m,睡兩人雖然不擠但並不寬敞,夏稚伏在沈時驍胸前,當聞到他身上的味道,被溫暖的被子蓋住時,這些天的膽戰心驚徹底消失,眼皮越來越沉。

    “你什麼時候出發的。”夏稚的聲音很輕。

    “當你告訴我,你聽鬼故事害怕後。”沈時驍回道。

    黑暗中,夏稚睜開眼睛,手慢慢勾住沈時驍的腰,過了很久,才用鼻音

    說:“你怎麼這麼好。我以為,你生我氣了,不想理我。”

    沈時驍勾著他的頭,將下巴枕在他的頭髮上,調整到舒服的姿勢,緩緩道:“沒有生你氣,只是想到你以後會有吻戲,我有點吃醋。”

    “只是一點嗎?”

    “…不,有很多。”

    夏稚眯著眼睛笑出聲,嘟噥:“我和經紀人說了,以後拍戲時,如果遇到吻戲,就借位。床戲和其他親密戲,我不會接的。”

    沈時驍:“那會不會影響你的戲路。”

    夏稚:“不會,我身後還有兩個資本給我撐腰呢,對不對。”

    沈時驍吻向他的頭髮,“好。那我們睡覺。”

    今夜,是夏稚最近幾天唯一睡好的一次。到了清晨,小胖將兩人叫醒,為他們準備了豐盛的早餐。

    考慮到沈時驍長途飛行太過勞累,夏稚又讓他接著睡了一會兒,拿出盛飯的保溫袋將早餐和牛奶放進去,輕輕關上門。

    今天的夏稚拍攝狀態不錯,威廉見狀打趣地問:“夏,昨天有什麼喜事嗎?”

    夏稚甜蜜地彎起眼睛:“我先生來看我了?”

    聽見金主爸爸來了,威廉眼睛亮起光:“那麼晚上劇組一起開個party吧?正好我們要去新的地方入住,一起慶祝一下?”

    夏稚點點頭:“好。”

    沈時驍醒來時,已經是十點。

    床邊放著夏稚留下的便籤,寫道:早餐在保溫袋裡,記得吃。

    沈時驍按了按太陽穴,洗漱過後,打開電腦一邊查看公司文件,一邊吃早餐。

    短短30小時,他的郵箱已經堆滿文件需要處理,他不得不加快速度。

    待他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已經是下午三點。

    這時,夏稚的微信發來消息。

    “醒了嗎?下午小胖他們會去酒店辦理退房,晚上威廉要開個party歡迎你。”

    “好的。”

    按照小胖給的拍攝地址,沈時驍整理好兩人的行李箱,準備去看望夏稚。

    他到達拍攝地時,已經是最後一場戲。

    夏稚穿著單薄的風衣,正在和羅伯特蹲在河邊推理。道具做得很逼真,散發出濃重的氣味,夏稚忍著胃部不適,手指沾上一絲血跡嗅了嗅。

    拍攝終於結束,夏稚看見沈時驍的身影,

    眼神瞬間明亮澄澈,三步並做兩步跑過去。

    “你來了。”

    “嗯。”

    沈時驍牽起他的手,打量著那堆“道具”,“嘴唇都白了。”

    夏稚嘿嘿笑著:“我進步很多了,第一天拍的時候,吐了好久。”

    饒是這樣輕鬆幽默的語氣,但沈時驍還是微微蹙著眉,眼神疼惜:“辛苦你了。”

    這時,威廉也朝著他們走來,和沈時驍打過招呼後,示意劇組收工,一起搬去新住處。

    新酒店離片場不近,開車需要50分鐘,但是環境還不錯,有一處巨大的露天泳池和花園。

    導演組將這裡租下來,用來舉辦晚上的party。

    草坪上支著bbq烤架,散發著濃濃的煙火氣息,在這個涼意叢生的晚秋,平添了些許溫暖和舒適。

    夏稚像只小豬,舉著10串烤串吃了許多。羅伯特特意走過來,和沈時驍打招呼,並問:“lion這個角色,就是您扮演嗎?”

    沈時驍禮貌地回答:“是的。”

    羅伯特笑著道:“早就聽說您很英俊,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party高潮時,威廉拿著話筒,向所有人隆重介紹沈時驍,不同於國內正經的風格,這邊偏浮誇一些,甚至還配有音樂和buling buling的花筒綵帶。

    夏稚偷偷樂著。

    對於沈時驍,這種場合無異於大型社死現場。再支個花架,可以直接當成婚禮現場了。

    不過提到婚禮,夏稚笑意淡了些,託著下巴望著沈時驍。

    他們雖然已經結婚,但是並沒有婚禮。

    應該…以後不會補了吧。

    威廉喝高了,興奮地邀請沈時驍上臺講兩句,沈時驍拒絕多次,威廉才肯善罷甘休。

    夏稚慢吞吞嚼著烤串,眼睛有些愣神。

    婚禮一生只有一次,他也想要。

    而且,正式結婚的鑽戒他也沒有。

    glacier可是對summer許諾過,以後會帶著summer回國結婚,辦一場海上婚禮的。

    嗚嗚,可兩人都老夫老夫了,三壘都上了,還要婚禮,這是不是有點矯情了?

    他得憋住。

    “想什麼呢?”沈時驍忽然問他。

    “想要婚禮。”夏稚眨了眨充滿憧憬且無辜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