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第 262 章

    林青漾愕然道:“這裡怎麼……”

    “怎麼會有人動主子的宮殿?”律十也驚訝了。

    兩人都看向了柳嘯威。

    “這裡只有每天清晨和傍晚會有人來處理燈火, 其他時間都沒人,而且侍衛都不敢靠近,你們放心, 安全。”柳嘯威對這個沒啥感覺, 這宮殿本來就荒廢了,外面不會寫上太子殿幾個字, 自然對柳嘯威而言就是一個普通的宮殿。

    兩人一時間啞然, 但是也不會浪費時間感慨什麼,柳嘯威的計劃是從大殿穿過, 他們就跟著柳嘯威。

    但就等他們踏入正殿的一瞬間,就發現事情不對。

    有人。

    眾人正要退出,結果又聽到外院有人過來的腳步聲。

    柳嘯威只能帶著林青漾直接飛上房梁,律十也趕緊躲了起來。

    這突然的變故把三人都弄傻了,林青漾看向柳嘯威,柳嘯威嘴角抽搐, 只能用眼神認真的告訴林青漾一切皆是意外。

    林青漾沒辦法, 只能屏住呼吸,靜靜的等待時機。

    但是低頭一看卻發現來人竟然是謝亦清,那在裡面的人是……

    “你來做什麼?”聲音傳出來, 竟是徐瀾馨。

    林青漾和律十都驚訝的對視了一眼, 有一種怪異的感覺湧上心頭,徐瀾馨為什麼在元燃的宮殿內。

    “你果然在這裡, 也是……畢竟今晚遇到了煩心事兒,一旦你矛盾猶豫了, 你就會來這裡讓自己堅定信念。”

    “我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睡不著,來給殿下上一炷香。”

    “呵,貓哭耗子, 你有這個資格嗎?”徐瀾馨冷聲道。

    “人也是可以懺悔的。倒是你,六個月了,要注意休息。你即使不愛這個孩子,也希望他安全誕生吧。”

    徐瀾馨冷笑一聲道:“即使生不下來,我也可以預備其他孩子。”

    “你不會,你要這個孩子,即使他是寧王的孩子,但是他流著元氏的血,跟……他很像的血,培養出一個他,不是你的執念嗎?”謝亦清直接說道。

    突然一個巴掌響了起來,瞬間把林青漾差點停滯的呼吸拉回正常。

    林青漾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滾出去。”

    “馨兒,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但有的時候手法太激進反而會適得其反,你現在做的真的是他當初所願景的未來嗎?”

    “謝亦清!”

    “當初……你找我退婚的場景我還記得。”謝亦清聲音變得有些遙遠,似乎陷入了某種情緒中,“那時候你滿臉自信笑容,認真又嚴肅的告訴我,你不嫁我了,你想要嫁給別人。”

    “嫁給……太子殿下。”

    林青漾聽到這裡,整個人好像被抽掉了魂似的。對面的律十也傻眼了。

    徐瀾馨……跟元燃?怎麼會?怎麼可能!

    “閉嘴!”

    謝亦清卻不顧徐瀾馨的怒火,不徐不慢的回憶道:“我問為什麼?你說你想要幫他一起共同建立大周的盛世乾坤。我明白,你不是一般小女兒家的迷戀太子,你是有更多的寄託在他身上對嗎?所以你坦然跟我退婚。我也接受,因為那時候我也想要追隨太子,你囚禁我不就是怕我說出你曾經想要嫁給太子的事情嗎?一旦外面人知道了,寧王就不會信你了,對嗎?”

    “謝亦清,你想死嗎?”徐瀾馨神情狠厲的看向謝亦清。

    謝亦清苦笑了一聲,“馨兒,從你不惜一切入宮為妃開始,你就魔障了,你鑽進了牛角尖出不來了,勉強維持現在的狀態已經很難,儘量別挑戰臣子和百姓的底線,會適得其反的。”

    “謝亦清,你雖然幫了我,但是不表達你可以對我說教,你不就是想說我掌控朝廷能力不足嗎?現在大權在握的是我,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徐瀾馨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口傳來聲音。

    “是嘛?讓我和林青漾成親,這種荒謬的辦法都能想得出來,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真不怕朝廷鬧起來,還是說姐姐你已經感覺掌控不了,才破罐破摔?”徐文澤正在門口,已然聽到了他們剛剛的對話。

    徐瀾馨看向謝亦清,“你故意的?”

    “我只是看小徐跟魏國公吵了起來,他一心想要知道所有的一切,你們其實根本不用瞞著他,除非你們內心也覺得自己的作為不對,才不敢讓小徐知道一切。”謝亦清緩緩開口道。

    徐文澤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進來,看見了內室中擺放的供桌,牌位……還有一副畫像。

    “太子……殿下……”徐文澤看著畫面喃喃道:“姐姐,我都不知道你原來喜歡太子殿下?所以拖著徐家做了這一切都是為了給殿下報仇?”

    徐瀾馨看著徐文澤沒有說話。

    “告訴我真相,就是為了你自己的私慾,為了你的妄念,為了一個去世的人,就拖著整個徐家下水,做出這麼多驚人的事情?你瘋了嗎?”徐文澤第一次這麼大聲的吼道。

    謝亦清上前拉住激動的徐文澤,看著仍舊面無表情的徐瀾馨,嘆了一口氣,道:“自然不是這麼簡單,你姐姐她……”

    “文澤,你還記的母親是何時去世的嗎?”徐瀾馨突然開口道。

    徐文澤一愣,不知道徐瀾馨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他只記得小時候父親領了差事,他們全家一起暫時搬遷南下,陪父親任職。結果那片地區突然爆發了天花,他不幸感染,昏迷了許久,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京城,忘記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然後就突聞母親也感染了天花,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已經過世。他以為是自己傳染的母親,所以十分自責難過,家人也不在他面前提起此事,怕他心裡不好過。

    徐瀾馨轉頭看向面前掛著的畫,緩緩開口道:“我們魏國公府其實早在爺爺那一代就不行了,父親有志向卻不知變通,不善官場規則,好不容易等來一個機會南下處理稅銀,卻遭遇了病情阻隔,那一年,我也不過十一二歲,你就更小了,你不小心感染了天花,但是情況問題,母親照顧你還算輕鬆,我因為對政務感興趣就纏著父親,看著父親處理當地病情和稅銀。父親做的很好,事情都在穩步進行,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們的府邸被大軍圍住。”

    “什麼?!”徐文澤大驚,他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

    “有人汙衊我們父親私吞稅銀,防護不當,造成病情加劇,要追責。”

    “怎麼可能,我們是魏國公府,怎麼可能有人敢汙衊我們。”

    “自然有的,有名頭沒實權是最好欺負的,只要地位高於我們,實權多過我們,想要我們頂包再容易不過,只是那次我們倒黴正好接管了這件事情罷了。”

    “你說的是誰?”徐文澤立馬追問道。

    謝亦清卻想起了什麼,似乎也領悟了什麼。“老王爺雍南王。太子殿下爺爺那一輩的了。”

    徐文澤反應了一下,已然不記得什麼雍南王了。

    “其實當時雍南王揹著朝廷貪了南邊許多稅銀,就怕人查,其他人每次下來收的時候,意思一下給老王爺面子,但是父親太正直了,竟然沒有明白雍南王的暗示,直接按規矩收,按規矩查,於是隔壁州的天花來了我們所在的地方,阻礙了父親調查的腳步。”

    “你的意思是故意的?”徐文澤不敢置信害了自己,又害死母親的天花竟然是故意投放……

    徐瀾馨冷笑一聲,“當時天高皇帝遠,都是地頭蛇說了算,所以我們毫無徵兆的被關押進了牢房,等候著雍南王上奏,皇上下批。”

    “萬一皇上不仔細調查,相信雍南王的話,讓他全權負責,那我們……”

    “皇上的確給了雍南王調查權限,也派人來協助調查,所以雍南王決定在其他人趕來之前,滅口,那幾日跟我們在同一個牢房的不僅有你,為了讓我們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死於天花,還有另外十個快病死的人跟我們待在一起。母親就這樣被感染了,那時候你身上還帶著藥,但是隻夠維持一個人三天不惡化,母親把機會給了你。”

    徐文澤瞪大雙眼,一股悲愴之感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