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來也 作品

第543章 七日定情

    一大早出門的錢文回家了。

    此時李素華正在家中裡屋納鞋底子,聽到開門的咯吱的聲音,往外探頭,“昆兒回來了?

    一晌午這是去哪了,大早就出去了,飯也沒吃,餓了吧。”

    進門的錢文拍打著身上的灰塵,吐了口寒氣,“出去閒逛了一會。

    做了什麼好吃的呀,真餓了。”

    “一天就知道瞎跑。

    忘了你爹走時候說什麼了,沒事多看看書,你哥你姐走時候給你留了一大箱的書,也不見你拿出來看看。”李素華從裡屋出來,見錢文在拍打著才進屋的寒氣,灰塵,上手責怪似的幫忙,前幾下手勁重一些。

    看書?有時間他肯定會看的,可現在正在追老婆,推後,推後,一切靠後。

    錢文打哈哈,“我哥去建設兵團有段時間了,這信應該快到了吧。”

    離家的時候,李素華千叮嚀萬囑咐,讓周秉義到了建設兵團必須抽空寫封信回家,報平安,讓她放心。

    數著時間,信應該快到了。

    聊到這個,李素華一下就忘記錢文消失一大早的事了,口中開始碎碎念,“是該到了,可今天在巷口遇到送信師傅,說沒有咱家的。

    這秉義也是,也不讓我省心,信件慢不知道發電報給家裡報個平安,這一天天都讓我操心,心噗通噗通跳。

    昆兒,你說你哥不能出事吧。”

    越說越離譜,這一看就是在家太閒了,一天天胡思亂想,“趕緊呸呸呸,不吉利。

    我哥走的時候不是你囑咐不讓他發電報,嫌貴,說信早一天晚一天都行。

    這是不是你說的,忘了?

    再說我哥去的哪,建設兵團,我爸不說了嘛,和部隊差不多了,怎麼可能出事。

    一天天瞎想,自己嚇唬自己。”

    灶臺上的大鍋蓋一開,熱氣沿著牆面向上蔓延,家裡一下霧濛濛的,錢文揮了揮眼前的白氣,搭手端飯。

    今天吃的是菜糰子,鹹菜,菜葉粥。

    往碗裡撒了一些鹽粒,攪了攪,大口吃了起來。

    他已經習慣這個伙食了,其實吃習慣了也別有一番風味。

    “不齁麼,這幾天老撒鹽,媽做的淡了?

    媽也知道你哥肯定沒事,這不是信還沒到,心中老唸叨麼。”

    錢文夾了幾根白蘿蔔鹹菜,夾菜糰子裡,像漢堡似的吃著,笑呵呵道,“鹹菜夠齁的。”

    李素華也不聊大兒子了,她剛剛也就是發發心中的念想,本來熱熱鬧鬧的家,一下冷清了下來,怪不得勁的。

    看向大口吃著菜糰子,喝著菜葉粥的小兒子,嚥下口中的飯說道,“知道你饞肉了,馬上下個月了,有了肉票,媽就給你做紅燒肉,讓你和你姐解解饞。

    家裡還有些豬油,明天媽拿出來些,炒菜吃,先給你解解饞。”

    錢文微笑的聽著,簡單而又貼心的話,心裡不自覺就暖了。

    這個時代是物質匱乏,可有現代比不了的純粹。

    吃了沒幾口,周母又唸叨上了,這次成周蓉了,剛剛走幾天心中一直擔心著呢。

    “你說你姐一個姑娘,她能受的了這插隊的苦麼?”周母擔憂,嘆氣。

    “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我看小妹沒撒問題。”錢文喝著碗底的最後一口粥,含糊不清道。

    李素華卻耳朵尖,白了他一眼,“這話外面說說得了,拿這糊弄你媽呢。

    在時代不同,女的就是難比男的。

    你姐也就是一時犯軸,過段時間就好了,你別一直揪著這事不放,還有說了多少次了,你是家裡老小,讓外面人聽了笑話我們老周家。”

    錢文聳聳肩,沒有在發表意見。

    周母又擔憂周蓉的唸叨了一會,錢文回不回應她都無所謂,就是說出來她心裡舒服些。

    唸叨了一會,周母想到了什麼,“對了。

    馬上月底了,這上面給留城子女分配的工作崗位應該快下來了,我今天問街道辦主任了,這批有你。

    也不知是個什麼工作崗位,就是別太累。”

    錢文一怔,工作崗位下來了,他要光榮上崗了?

    對於工作他倒是不排斥,畢竟這個年代背景下,遊手好閒的結果就是背後流言蜚語的四起,況且什麼娛樂都沒有,閒下都沒事做,有個工作崗位也好。

    只是劇中周秉昆的工作崗位是木材廠的送料工,也就是扛木材的,就是那種數米長的整棵樹的圓木木材。

    他是不缺勁,可這苦活,他也不想幹啊,可他又決定不了上面的決定。

    撓了撓頭,果然任何時候,工作都是煩心事一件。

    現在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所有崗位上面安排,他就是在心思活絡,可在不熟的69年背景下,他也有勁無處使啊。

    “木材廠?”錢文嘟囔道。

    “你說撒?”周母沒聽清,問道。

    “哦,沒什麼,我說我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服從分配安排。”

    “確實是比以前能說了。”

    沒有手機,沒有電視,沒有媳婦,錢文也沒什麼可晃點時間的,就翻出周秉義走時讓他藏起的書,翻看了起來。

    第二日。

    錢文再次出現在鄭家的攤鋪對面。

    鄭母一眼就認出了他,還想上前打招呼,可被鄭娟給拉住了。

    二人就隔街點了點頭,接著各幹各的。

    錢文掏出一塊已經處理過的巴掌大圓木,手裡持著一隻鉛筆,沒有一點掩飾的看著對面做生意的鄭娟,開始勾畫起來。

    對面。

    “娟兒,那個小夥子你真不認識?”鄭母奇怪道。

    正給弟弟光明掖衣角的鄭娟,抬頭看了路對面錢文一眼,沒有說話,搖了搖頭。

    其實她心中也挺奇怪,好奇的,可二人素未謀面,一句話也沒說過,她又是個女的,怎麼問,難道來一句,“你一直看我幹嘛?”

    家裡老的老,小的小,哪裡敢惹事,看看就看看吧,只要不為難她們家就行。

    再說,好像對面又雕刻起木雕了,她心中竟起了一絲絲期待。

    手伸進口袋中,感受著指尖觸感,昨天的木雕她隨身帶著,除了很喜歡,還有就是防止昨天那人來要,一根不值錢的糖葫蘆,可換不了這麼精緻的人像。

    時間一點點過去。

    和昨天一眼,鄭家賣糖葫蘆,錢文靜靜的雕了自己手中的木雕,昨天是不認識,今天還是不認識。

    木屑被寒風吹落,錢文手不停,一點點雕刻著。

    鄭家時不時看他一眼,眼中都是好奇,錢文時不時抬頭看鄭娟一眼,想要把神韻雕刻上去。

    今天他是按真人雕刻的,今天鄭娟穿什麼,什麼模樣,他就怎麼雕刻,一比一還原,高仿。

    木雕在手中成型,細砂紙拋光,軟布擦拭。

    到了中午,如昨日一樣,拿著木雕走了過去。

    鄭母看著,卻沒有說話,她好像明白了什麼,就目光徘徊在錢文,鄭娟二人身上,主要目光是在錢文身上,尋摸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