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恆 作品

第二千零九十章 叩首九次

  人人都在研究著各種學識。

  許多似乎是墨家、名家、陰陽家的……

  “小孔成像,該如何用?”

  “可以用來製作影戲,供人娛樂之用。”

  “玩物喪志。”

  “你錯了,師尊說過只有讓富人們瘋狂地玩起來,財富才能流通,百姓們中的天才才有糧食培養,指望以富人極少的基數難以誕生太多的天才。”

  “對啊,富人活80歲,70歲,那麼多財富也用不掉,我們要儘量多開發玩樂之術,將他們的財富花掉,這才是對他們好,對我們也好。”

  “沒錯,這才能幫助貧民正當的賺到錢。”

  盧植聽到這裡,大開眼界。

  一個小孔成像,儒家門人向來不屑一顧的小術,背後竟然潛藏著“均貧富,天下大同”的大道。

  一時間,盧植不由為自己曾沉迷於儒家各經而感到羞愧。

  難怪皇上不採納自己的建議。

  那些建議除去少數有用,大多數不但解決不了問題,還讓皇帝變成傻子。

  比如讓皇帝散去私財,皇帝沒錢了,一旦再來叛亂,誰出錢了?

  皇帝不出天下就要沒了,皇帝遲早會出。

  可是大臣們不出,天下沒了,還能繼續當大臣。

  很顯然,大臣們肯定不會出,至少不會多出。

  他盧植是貧寒子弟出身,是後來范陽盧氏的先祖,一生澹泊名利。

  不會在乎錢財,可是別人不會這樣想。

  後代也不會這樣想。

  “應該弄一個統一的度量衡。”

  “秦皇不是弄過了嗎?”

  “他弄過了,漢代皇帝又搞了一套,而且他弄得也不精確,也沒有完全推廣開來,人一死,就完了,真以為天下之大,下個皇帝詔書,老百姓第二天就學會了該怎麼用?”

  “是啊,到現在計量米的多少,還有很多個不同的單位,不同地方,不同時間,甚至不同豪強之間都用不一樣的單位。”

  盧植點點頭,這就是現實和史書的差異。

  史書一筆“秦皇統一度量衡”,然而秦皇統一度量衡的標準,是以他自己某一部分為標準。

  比如一尺之類的。

  沒有哪個開國皇帝願意用前朝皇帝的標準來量自己,所以會以自己為新標準,不同朝代的度量衡才會不同。

  這就是該死的封建皇帝的罪惡啊。

  只為一己之私,不顧天下人之利。

  他一個面子,全天下人就要跟著受折騰,以至於秦漢兩朝的斤兩、尺碼、重量……完全不同。

  盧植驚訝地發現,自己腦海中竟然出現了這樣大逆不道的概念。

  要知道他在以前,是萬萬不敢想到這種東西的。

  皇帝神聖,這就和水是可以喝的一樣,是常識。

  隨後他就聽到這些學生們開始討論該尋找什麼來做為衡量單位。

  有人說,就用我們師尊的。

  有人鄙視道,你這是在侮辱師尊,是將師尊比成了低俗的皇帝。

  天啊,這些學生才在學堂裡學了幾個月啊,有一年嗎,竟然將皇帝都看成了低俗。

  他哪裡知道,後世還有李逵這樣的混世魔王,動不動就是砍了鳥廝皇帝,讓俺宋江哥哥上位。

  “那就得尋找一個永恆不變的量,無論何時何地去測量,它都是固定的。”有一個學生突然道。

  盧植看向那學生,不由震撼。

  天下英才何其多也。

  自己平時可想不到這一點。

  而人家才十幾歲的年紀,就想到了。

  “什麼才是永恆不變的?”

  “太陽,月亮,泰山,太行王屋山,這些不變,以山的多少份之一,做為長度的單位,就可以保證不變了。”

  “那山也會會變化的,風吹雨打。”

  “那就以我們距離太陽的遠近來作為長度衡量。”

  “太難測量了。”

  盧植聽到這些東西,只覺得工之學,博大精深,遠遠比所謂儒學浩大太多了。

  而自己畢生50年,就在那幾本區區的四書五經裡打轉轉,還以為囊括天下之道,真是可笑到極點。

  那東西能讓糧食多長一斤嗎?

  能讓百姓少餓死一個嗎?

  能讓土地多肥沃一分嗎?

  盧植一時間就從一個極端走向另外一個極端了。

  不過當他聽到商學堂時就明白了儒的作用。

  “要給那些野蠻人先學四書五經,讓他們懂得做人的道理,才能經商!”一個商人說道。

  他萬萬沒想到,竟然儒家最看不起的商人們,最喜歡儒經。

  “是啊,有些野蠻人淳樸,給的多拿的少,有的就是沒沾到便宜就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