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留著長長的鬍子 作品

(番外終章)已完結

    “女士們,先生們,這裡是比弗利沙龍電視秀。我是約翰 比弗利。今天是2019年9月30日”

    “今天的沙龍談話,主題是中國。今天我們有幸邀請到了著名的中國專家傅高義,費正清研究中心的前主任。傅高義先生您好。”

    “今天的嘉賓還包括美國對外關係委員會的中國專家埃裡克森、弗吉尼亞大學的漢學家哈利 哈定。”

    哈利 哈定:“既然您稱呼沃爾格先生為傅高義,那麼今天也不妨稱呼我為何漢理。”

    【中國復興的必然性與偶然性】

    約翰 比弗利:“哈……好吧,何漢理教授。明天就是太平洋對岸的那個國家建國70週年紀念日,我剛才看到在線上已經有很多網友發推祝賀了,但這可是在美國,這可是美國的網友。我不知道怎麼來形容這樣的情景,或許7月4日線上的祝賀聲音都沒這麼熱鬧吧。或許我們應該從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締造者毛開始說起。傅高義先生,您與中國打過半個多世紀的交道,也是我們當中唯一一位見過毛、唐、江的人,您怎麼看這件事?”

    傅高義:“祝賀中國的國慶節,這並不是一件值得意外的事。我記得1972年我去中國,與chairman毛會面的那天是7月3日,毛對我說,明天就是你們美國的國慶節了,美國曾經對世界的民主和文明作出過貢獻,這一點我們黨也給予過客觀的和正面的評價,尤其是抗戰的時候,他還寫過文章祝賀美國的國慶節。”

    埃裡克森:“在1949年,chairman毛和他的戰友建立了一個新的政權,當時美國朝野都以為這只不過是東亞一個落後的人口大國的政權更迭,中國雖然有五千多年延綿不絕的文明史,在它的歷史上,王朝和政權的更迭不計其數。沒想到的是僅僅半個世紀,中國就那個大而虛弱的國家變身為21世紀的世界第一大國。”

    約翰 比弗利:“何漢理教授,您能否從歷史的角的度分析一下,為什麼中國這個有五千年曆史的國家,竟然奇蹟般地在21世紀站在了世界之巔。”

    何漢理:“如果分析五千年的中國歷史,就會發現中國在21世紀站在世界之巔根本不能稱之為奇蹟,甚至不算什麼很蹊蹺的事情,它幾乎是必然的。”

    約翰 比弗利:“哦?中國有這麼神奇嗎?”

    何漢理:“在歷史上,中國在兩千年裡都曾是世界最發達的文明,創造了燦爛的文化和物質文明。要知道中國的人口曾經長期佔世界總人口的三分之一,而且覺有世界最先進的農耕技術。按購買力平價估算,中國的生產總值一度佔據世界的40~50%。只是在近代的兩三百年,中國落後於世界。但很顯然,這只是偶然的,現在,那個中國又回來了。”

    埃裡克森:“從18世紀到20世紀上半葉這段時間,在中國歷史上也曾出現過,這只是強盛的中國的歷史上出現的一個低谷期。一旦中國擺脫國內的動亂,重新發展,那麼它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回到世界第一的位置,比如結束南北朝之後建立的隋唐;比如五代十國之後宋重新統一中原。中國從1840年起陷入了被動,從1911年起陷入分裂和內戰,1949年這一切都結束了,經過半個世紀,中國回到了應有的位置,正如五千年來中國歷史的輪迴一樣。”

    何漢理:“埃裡克森先生的觀點與我大致相同。中國就是這樣的歷史脈絡,我們永遠不能打斷它,只能看著中國崛起,成為世界諸國當中最高位者。幸運的是,中國並不會興兵討伐全世界,只是在潛移默化地在全世界擴展中國人的價值觀和文化觀念……”

    傅高義:“埃裡克森,哈利,你們可能陷入歷史決定論的套路中了。中國在歷史上每一次都能在內亂之後重新統一和崛起,其實並不意味著中國在近代的世界中也可以從落後和內亂中重新崛起。這不是必然現象,儘管中國過去有不下10次的重新崛起的記錄,但工業時代與以往都不一樣。”

    約翰 比弗利:“傅高義先生,這麼說,1949年之後中國的崛起是一個偶然?”

    傅高義:“不客氣地說,世界有許多古文明都消亡了,或是滅亡於上古到中古的轉型期,或是在工業時代到來時跌落,中國活了下來,1949年重新統一為一個強有力的現代政權,並迅速跨入現代化和工業化,這本身就是一個偶然。注意我的定語,是一個強有力的現代政權。”

    埃裡克森:“……而不是印度那樣的虛弱的中央政權,或者常凱申那樣的腐敗低能的政權。”

    傅高義:“古埃及、古巴比倫、古印度,曾經興盛過,但最終都消亡了。古中國有輝煌燦爛的歷史,但到近代,到工業化和全球化的時代,那時候的中國已經完全落後於世界,在中國進入分裂和內亂時期之前,清王朝就已經表現出它的虛弱和落後,而且還固執地拒絕走進現代化。不僅是王朝的力量落後,曾經在農業時代行之有效的社會管理規則——儒家學說,在清朝已經完全墮落,而且它本身對工業文明的指導也不是有效的。”

    何漢理:“傅高義教授,可是中國當時有4億人口,這就註定它永遠是這個世界舉足輕重的力量,在二戰時期,中國在常凱申的統治下表現得十分差勁,但這並不影響它在1945年成為聯合國安理會的常任理事國之一,對二戰的貢獻還在法國之上。”

    傅高義:“如果僅憑4億貧窮的人口來在這個世界獲得發言權,那麼就是1945年到1949年的常凱申政府,美國和蘇聯不在乎中國政府,甚至你剛才所說的二戰的貢獻不如中國的法國政府,對中國也充滿了輕蔑的情緒。從1945年名義上的安理會五強,實際影響力進不了世界的前10名,到名正言順的世界大國,再到世界三個超級大國之一,再到今天這樣的中國一家獨大的格局,這不能用‘中國有光輝燦爛的歷史’來解釋。毛和他的戰友們締造的新中國,是中華文明在20世紀復興的原動力。”

    約翰 比弗利:“關於毛和中共的故事,我們都聽了不少。”

    傅高義:“1927年底,發動了數次失敗的起義,中共最後殘存的800名游擊戰士彙集在井岡山,全世界都認為中國的革命失敗了,或者即將失敗,除了毛。他就在井岡山的草屋裡寫下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篇文章的英文版在網上就有。從1927年到1949年,毛締造了中共,這個世界上最富紀律性、最有理想主義色彩和最有活力的政黨,當然,這是他和他的戰友們從井岡山到遵義會議再到延安,在二十多年中逐漸淬鍊成型的。”

    約翰 比弗利:“所以有人說,毛是中國的華盛頓、斯大林、拿破崙,三者合一。”

    傅高義:“哈哈,我更願意把他稱作中國人的摩西。”……

    【關於美國的“毛ze東熱”】

    約翰 比弗利:“現在在網上,熱度最高的兩個退休國家領導人,就是毛和唐。在網上,兩個人都有數量龐大的fans群體,粉絲團,爭執得非常激烈,當然這可能是在國外的fans群體才爭執,在中國國內或許不是這樣。”

    何漢理:“其實唐本人已經為爭論畫下了一個終止符,唐說他是毛的fans,甚至自請擔任毛的粉絲團團長。”

    約翰 比弗利:“我有印象。這是上個月唐親口說的。”

    埃裡克森(哭笑不得的表情):“這好像並無助於平息兩個粉絲團的爭執。”

    約翰 比弗利:“毛逝世已經三十五年了,但人們總是感覺他還在,對他總是很熟悉。”

    傅高義:“我說一個個人的見解,可能不太成熟。毛是現代各國的締造者中,唯一一個進入了互聯網時代的人。他在互聯網上的足跡被數據時代精確而完全地記錄了下來,比如他在論壇寫的聊天一般的話語,這就讓人很有親切的感覺,甚至在70年代後期,毛還在互聯網上留下了音頻和視頻。可是華盛頓時沒有互聯網,拿破崙沒有,俾斯麥沒有,斯大林也沒有。”

    何漢理:“傅高義先生,其實斯大林接觸過計算機,很可能那臺計算機是連接到了局域網的。唐華前些年公佈過一張斯大林在使用t52計算機的照片,看起來他敲鍵盤的動作還頗為正規。”

    傅高義:“是嗎?……好吧。但那已經是1952年以後了,斯大林活到了計算機時代,但他本人沒有浸入網中。”

    約翰 比弗利:“各位嘉賓,其實我想說一句,現在的美國不排斥社會主義,十幾年前我們還短暫建立過社會主義的政府,那個時候我們所說的社會主義理論,可以肯定不是列寧和斯大林的學說,而是毛的學說。美國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跟斯大林走的。”

    傅高義:“你是說初代的美國邦聯政府嗎?不,那個政府雖然標榜社會主義,但本質上並不是。況且就算這種名義上的社會主義政府,也很快就被搗毀了。我想說的是,初代邦聯政府並不是毛的fans團,他們只是借毛的聲望來為自己的行為打上合理的標籤。美國其實有過按真正的毛理論建立的政權,保羅 華盛頓的西海岸聯邦。可惜這個聯邦存在的時間更短,很快就因為保羅 華盛頓遇刺而煙消雲散。”

    埃裡克森:“確實,保羅才是真正的的毛的學生,他理解了毛主義,並在某種程度上做了美國化的嘗試。大概也正因為如此,某些人才對西海岸聯邦視為異端。”

    傅高義:“西海岸諸州最早的述求是要求聯邦政府減免電子和互聯網企業的賦稅,以優惠政策促進美國it業的發展,保羅 華盛頓引導這些互聯網企業,找到問題的本質,並以堅決的鬥爭,把這些州的述求變成了現實,但這也讓美國聯邦政府走向瞭解體。”

    埃裡克森:“這……怎麼說呢,我覺得這也不排除是中國的陰謀。”

    約翰 比弗利:“咳……咳!各位嘉賓,我們今天只談毛,不談保羅,好吧?保羅很敏感……”

    傅高義:“那我們還是回到原來的話題。毛不僅是締造了國家,而且給這個國家打下了強有力的基礎:一個堅強的有凝聚力政黨以及以他未為首的領導團隊,一支功勳卓著的軍隊。有毛才有唐,在毛打下的基礎上,唐才能肆意地描繪他理想中的未來世界。”

    何漢理:“所以唐華1945年回國,抵達延安,1946年又去了蘇聯,1949年毛建立了政權再回到中國。他在等前輩把國家建立起來。”

    傅高義:“所以我們反過來想,如果1949年不存在新中國,那麼唐華怕是無法在中國施展他的藍圖,而蘇聯的環境也不適合唐華,於是可以這樣設想,如果沒有毛,唐華甚至可能會呆在美國不走了。”

    約翰 比弗利:“噢我的天哪,如果唐華在美國實現了它的未來藍圖!”

    傅高義:“光是想一想這個場面,我都覺得血壓升高了不少。”

    ……

    【還是國慶快樂】

    約翰 比弗利:“我們注意到,中國的國慶節,天~安~門廣場會出現兩個人的巨幅畫像,毛和孫逸仙。毛我們已經討論了近一個小時,孫逸仙似乎不太熟悉。”

    傅高義:“比弗利先生,我們不用太熟悉這個人,只需記住一件事:他的擁護者在10月10日發動的起義推翻了清王朝,因此從1953年起,10月10日被定為中國的共和節,與10月1日的國慶節一樣享有3天假期。如果沒有孫逸仙,中國人就不可能有10月1日到10月10日整整10天的長假。光憑這一點,我想所有中國人就得感謝孫逸仙。談話說到這兒,我都有點想遙祝中國人的國慶節了,10天的假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