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南柯 作品

第568章 恍如昨日

    花語夕給藍橋採耳,本意是想讓他放鬆,從而忘記傷口的痛苦,不料藍橋卻突然開始說話。花語夕開始還以為他醒了,是和自己說話,後來才發現是囈語,在和他夢境中的“李靜姝”說話。

    她沒想到的是,藍橋面對著夢境中的“李靜姝”,竟說出許多她從未聽到過的心裡話,她也直到此時才終於明白,藍橋在意的,糾結的,以及他始終不敢逾越的那條河,究竟是什麼。

    那就是他一貫秉承的“正確”。

    藍橋已和風夜菱成親,這是眾所周知,也得到過祝福的姻緣。如果藍橋還對風夜菱以外的女人存有非分之想,他就會在心底把自己視作一個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負心漢”,既對不起髮妻風夜菱,也對不起其他和他有關的女人,因為他無法對每個人給予全部的愛。

    但他偏偏又放不下,放不下花語夕,或許還包括其他幾位紅顏知己。他不願看到花語夕離開,甚至她只是在望北樓給藍橋還有其他幾位將軍跳一支敷衍到極致的舞,都能讓他生氣。

    他對他內心深處的“不正確”深惡痛絕,但又無法擺脫世俗對“正確”的定義,更不敢承認,自己就是這樣一個“卑劣”的人,不願承認他就是想自私地將花語夕佔為己有,因為這與他信奉的道義產生了矛盾。

    所以他痛苦,痛苦的是他明明想要花語夕只屬於他一個人,卻沒有辦法開口。她體內流著天子的血,“我”何德何能,可以將她完全佔有?藍橋體內的“正確”,無論如何讓他說不出這樣的“背禮之言”。

    而若花語夕像在張輔家宴上那樣對他以外的人施展魅力,他就更是痛苦不堪,慾望和道義上的“正確”幾乎把他撕作兩半。

    正因為想到這些,藍橋才會從舒適的雲端上“墜落”,最後痛苦地蜷縮在榻上的一角,彷彿掉進極其寒冷的冰淵,快要窒息般大口喘著粗氣,渾身都抽搐起來。

    這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

    花語夕輕嘆一聲,從藍橋身上摸出那隻他從不離身的土壎,稍微試了試音,便悠悠地吹奏起來。

    這是一曲哀婉的小調,花語夕也是習自安蕭寒的夫人藍芷,藍芷一邊教她吹奏,一邊給她講起楚水城起源的故事。

    當初常遇春追擊張定邊,卻因無意間在軍中留下張定邊的女兒張小姐過夜,使事情的發展發生了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