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他媽的

    席年衣服只穿了一半,聞言動作倏的頓住,他像是一下子被人戳中某個不可言說的隱秘心事,身形有片刻僵硬,好不容易鬆緩下來,卻是拿了套乾淨衣服,徑直走進了浴室。

    花灑熱水兜頭澆下,很容易讓人聯想起某種身軀緊貼的溫度,席年把黑髮捋向腦後,五官深邃俊美,眼角眉梢都帶著不易察覺的淡漠,似乎能窺透男人骨子裡的冰冷。

    簡而言之,這不是一個足夠溫暖的人。

    席年閉著眼,因為昨天的一場醉酒,前世那些不願觸碰的記憶就像開了閘的洪水般傾瀉而出,他想起陸星哲威脅自己,他想起陸星哲害

    自己身敗名裂,但臨死前卻又只有陸星哲陪著自己……

    為什麼要來?

    既然已經選擇了報復他,又為什麼要來?

    也許因為是死前的最後一幕,所以席年記憶深刻,那種站在高處的空蕩孤獨感又一瞬間襲遍了全身,他思及自己昨天抓住陸星哲的肩膀不讓他離開,悄無聲息睜開了眼。

    陸星哲、陸星哲……

    他們曾一起做過惡事,一起登上神臺,最後又一同跌落地獄。

    這種羈絆遠比席年想象中要深得多,三言兩語撇不清,重活一世也撇不清,他的理智在強行忘記這個人,他的身體卻還記得他。

    “……”

    席年緩緩平復心情,然後關掉了花灑,系統一直密切注意他的動向:【你打算怎麼辦?】

    席年心想還能怎麼辦:“等消息。”

    他原以為陸星哲會把這個當做把柄來威脅,但事實上對方走的乾脆利落,似乎根本不稀罕,席年覺得這根本不像他的作風,只能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