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蓋兒 作品

第 20 節 他們兩個人的回憶

    但是如果勤學苦練的話,也還是能夠做出比較不錯的東西來。

    可是這蛋糕烘焙,她確實是沒有一點經驗,有點害怕做出來的成品會失敗。

    不過這畢竟是自己第一次給人做蛋糕,意義非同凡響。

    陸寒時會喜歡這個蛋糕的吧,她想……

    因為製作蛋糕的麵糰要醒很久,唐初露先拿一個很大的盆,把那個麵糰給裝了起來。

    又為了不讓陸寒時發現,她東找找西找找,終於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將這個東西給藏了起來。

    這個隱蔽的地方就是冰箱頂上,反正她是完全看不到這冰箱頂上有什麼東西的,陸寒時應該也不會發現

    她想著,等明天陸寒時去上班之後,她就把蛋糕給做出來,下午的時候就送到他的公司裡去,來個突然襲擊,看看他正兒八經工作的樣子是怎麼樣?

    想到這裡,唐初露還有些期待。

    唐初露手還扶在冰箱門上,一時之間想出了神。

    她蹲在地上,想看看冷凍層還有什麼食材,雙眼空洞,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沒有動作。

    一陣腳步聲出現在身後,打斷了她,她還沒來得及站起身來,就感受到一個人影站定。

    陸寒時居高臨下看著她,然後彎下腰,雙手穿過她的膝窩,以一種小孩把尿的姿勢將她整個人端了起來。

    「在想什麼,露露?」

    男人的聲音低沉醇厚,如音質上好的低音炮緩緩在耳邊流淌。

    唐初露回過神來,仰起頭,盯著男人的喉結看了一會。

    半晌,她才推了推陸寒時的手臂,掙扎著想要下來,「我看看有什麼食材,好晚上做飯吃,你先放我下來吧,這樣端著會很累的……」

    這個姿勢很有深意,莫名像在……

    唐初露在這方面的接受程度始終沒有陸寒時那麼廣泛,又忍不住會東想西想,臉上已經有泛紅的趨勢。

    陸寒時只是垂眸看了她一眼,微微勾起嘴角,沒有要把她放下來的意思。

    清涼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找食材找到發呆?」

    唐初露尷尬地抓了抓手,企圖矇混過去,打岔道:「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陸寒時看她閃躲的樣子,就知道她是又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也不急著逼問她,手換了個方向,就將唐初露打橫抱了起來,往客廳走,「晚上還有事情要做,所以早點回來。」

    晚上……

    還有事情要做……

    聽著他道貌岸然地說出這種話,唐初露瞬間就臉紅了,垂下來腦袋。

    不反駁也不附和。

    畢竟兩人的確好久沒有親近了。

    唐初露自己是醫生,本來對這方面的需求看得很開,也知道女人和男人沒什麼不同,食色性也。

    但是在陸寒時面前,她總能情不自禁地羞怯。

    但是陸寒時說這話的意思……就代表著兩人莫名其妙的冷戰,也莫名其妙的和好了吧?

    想到這裡,她心裡放鬆了不少。

    到了客廳之後她執意要下來自己走,陸寒時卻依然抱著她不肯鬆手。

    玄關處還擺著之前她去參加邵華強的晚宴時臨時找來的落地鏡,此時倒映出兩人的一前一後的姿勢,她像個嬰兒一樣被男人端抱在懷中,說不出的繾綣味道。

    唐初露面紅耳赤,掙扎著一定要他放自己下來。

    陸寒時微微勾了勾嘴角,輕笑了一聲,終於決定不再逗她,將她放到沙發上,自己也順勢坐在了她的旁邊。

    他一手摟著她的肩,而後直接將她抱進了自己懷裡面,下巴放在她頭頂上蹭了蹭,「感覺很久沒看到你。」

    唐初露本來是要掙扎的,聽到這話心一軟,也抱住了他的腰肢,「胡說,明明每天都見到。」

    陸寒時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低沉道:「沒見到,也沒進去。」

    唐初露:「……」

    她猛地坐起身,嗔怒地錘了他一下,「你什麼意思?只有見到那裡才算真正的見面是嗎?你跟我之間就只有做那種事?」

    陸寒時嘆笑著包裹住她的拳頭,將她重新拉回懷中,「當然不是。」

    他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一聲喟嘆,似乎還有些無奈:「露露,我只是有點想你。」

    語氣很輕的一句話,莫名就很重地落在了唐初露的心上。

    陸寒時不是那種能說會道的人,相反的,他還有些沉默寡言。

    只是他在床上的樣子截然相反,什麼話都說得出口,像此時這樣溫情地說「想她」這種話,似乎還是頭一遭。

    唐初露放鬆地躺在他懷裡,「嗯」了一聲,淡淡道:「我好像也有點。」

    她聲音很輕,輕得像一片羽毛,但陸寒時還是聽到了,輕輕柔柔地落在他的耳邊,搔得他有些癢。

    他沒說話,將她抱得更緊。

    唐初露感覺到自己那顆皺巴巴的心好像在一點一點地展開,被這個男人撫得熨熨帖帖起來。

    好像什麼東西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

    吃完飯之後,唐初露沒有跟陸寒時一起窩在沙發裡看電視,隨便找了個藉口去了書房練歌。

    她這幾天這麼頻繁地彈吉他,早就引起了陸寒時的注意,只是一直沒拆穿。

    他也挺好奇,自己的小妻子最近在忙什麼。

    陸寒時看著書房的方向,忽然起身。

    唐初露正在專心致志地彈著吉他,她準備了一首彈唱曲目,到決賽的時候演奏。

    雖然說憑她的技術很快就能夠將一首曲子彈得十分熟練,但是為了現場不出什麼差錯,她還是每天都待在房間裡面,練了一遍又一遍,想要達到她最好的水平。

    她在書房擺了一個臨時的架子,上面夾著一張手寫的五線譜,是她的原創曲目——《落於初時》。

    這是她初中時靈感迸發哼出的一段調調,後來經過漫長的時間和打磨,才完成最後的作品。

    她練得無比認真,就連陸寒時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背後也不知道。

    陸寒時也很久沒有聽到她彈吉他,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也是抱著一把小小的紅木吉他,淺淺地哼著一段民謠。

    在國境交接處的一片赤色黃沙裡,她和她的吉他像一團火。

    陸寒時雖然不懂音樂方面的東西,但是從小耳濡目染一些高雅的東西,倒也懂得鑑賞。

    幾年前的時候,他就知道唐初露在音樂方面很有靈性。

    她在醫學上更像是一種來自父輩的傳承,是血液基因裡面的復刻,更是成長環境的薰陶,塑造了她的信仰和價值觀。

    但她對音樂的那種把握,才是真正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天賦,那雙手一放在琴絃上,彷彿就會有美妙的聲音發出。

    只要是唐初露彈琴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會安靜下來,安安靜靜地聽著她指尖流淌出來的旋律。

    那個時候的她還是個十八歲的小女孩,跟著自己父親在荒涼的地方尋醫問診,無國界醫生本來就受人尊敬,當地人於是潛移默化地也很喜歡這個恬靜溫婉,又帶著一點嬌憨俏皮的小姑娘。

    面容明明只是平淡的耐看,笑起來卻像生出了一朵花來。

    陸寒時只是看著她彈琴,並沒有出聲打擾。

    一曲演奏完畢之後,他才緩緩走到了她身後。

    忽而俯身,從她身後撩起一股長髮,碾在指尖,輕輕嗅聞了一下,低聲道:「露露,你還會彈吉他?」

    唐初露聽到後面的聲音的時候心裡也「咯噔」一條,驚訝了一下,但是並沒有嚇一跳。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她是在沉浸在音樂裡面的時候,外界發生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沒有那麼大的影響。

    做手術的時候也是這樣,哪怕外面是在地震山搖,她也能保證自己的手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顫抖。

    唐初露此時的心情平靜又澄澈,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柔和的光芒,只水濛濛地看著他,眨了眨眼睛,「我會的多著呢。」

    陸寒時從喉嚨裡滾落一聲輕笑。

    他很喜歡現在的唐初露,忍不住將她摟進懷裡面,在她的耳旁蹭了蹭,啞聲在她耳邊說:「是麼?那你怎麼不會給我用手,嗯?」

    唐初露忍不住推了推他,裝作沒有聽懂,也不回答他的話。

    陸寒時便惡劣地去揉她的腰肢,直到懷裡的女人受不住地笑著說癢,他才堪堪鬆開手。

    也只是微微鬆開一些而已,他又捨不得一般地摟住她的腰肢,把腦袋擱在她的肩膀處,哄道:「剛才的曲子,再彈一遍給我聽,好不好?」

    唐初露身子頓了一下,慢慢地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她還以為陸寒時會問自己為什麼忽然就練起了吉他,沒想到開口竟然是想聽自己再談一遍。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陸寒時,給他一種很放鬆的感覺。

    這首曲子是唐初露情竇初開時寫的,那時她還沒遇到裴朔年,更沒遇到陸寒時,所以《落於初時》寫的只是一種她對白馬王子的憧憬。

    雖然這是她即興作的曲子,但是她之後為社團創作出來的那幾首歌,都再沒有再像《落於初時》這般令人動容。

    她的社員建議她將這首曲子再稍微加工製作一下,包裝成流行歌曲,可以作為樂團的代表作,也許能在圈子裡面一炮而紅。

    也許是出於自己的私心,她並沒有答應。

    這首歌,她只想唱給自己的真命天子。

    不過現在她也沒了那麼多小女兒家的浪漫情懷,現在要參加歌手大賽,那就剛好把這首歌拿出來。

    也算是,不讓自己的初心蒙塵了。

    她把這首曲子完整地彈了一遍給陸寒時聽,見他聽了之後,什麼都沒有說,有些忐忑,「是不是哪裡不太好?」

    陸寒時淡道:「不是。」

    唐初露望著他淺澈墨幽的眼眸,覺得他的反應似乎過於平淡了,便以為他是在安慰自己,只能尷尬地自嘲道:「覺得不好直說沒有關係的,我也不是專業的……你有沒有覺得,曲子沒有歌詞是不是聽得沒什麼感覺?我寫了好多版歌詞,但是套進去總感覺都差了些什麼,我再試試看,實在不行的話找文學系的同學幫我寫一版……」

    陸寒時不發一言,只沉默地看著她。

    直到看到她眼裡就只有自己的倒影,他才突然走近她,將她手裡的吉他抽出,往旁邊牆上一放——

    「嗡——」

    吉他弦被胡亂地抵著,發出幾聲沒什麼規則的鈍響。

    同時,他俯身親了下去。

    「露露……」

    陸寒時的神情溫柔得可以擠出水來,看著唐初露,「你想繼續彈?」

    「嗯?」

    唐初露被親得迷迷糊糊,不明白他這句話什麼意思。

    不是他把自己的吉他拿走的嗎?怎麼又問自己要不要繼續彈?

    只是當陸寒時將她從背後抱在懷裡,重新把吉他放在她手中,另一隻手從她的衣服下襬伸進去的時候,她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

    腦子裡頓時「轟」地一聲炸開,只剩白茫茫的一片——

    「陸寒時!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