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更 作品

第329章 都三百二十八章 黃袍加身(上)

    陳英看著孤塋,疑惑道:“這墳中難道葬的是通天劍聖?”

    “只是衣冠冢罷了!”

    裴諭搖頭說道:“曾有龍族妖神覬覦雲洲,祖師與其在東海捨命搏殺,雙雙隕落,連傳承仙劍都未能留下。”

    陳英聞言,躬身對孤塋拜了三拜。

    青丘一役讓陳英知曉,域外人族何等悽慘,他能自在瀟灑流連春風樓,是因為有先輩捨生忘死與妖魔搏殺。

    “若是將來,咱也有這麼個孤塋,千百年後有人祭拜,不空來世上走一遭!”

    ……

    稷下學宮。

    杜思送上拜帖,當即有教諭出來歡迎。

    龍川杜守仁的名聲,在讀書人中,已經如雷貫耳。

    前些日山長顏元正曾親自批註了《格竹論》,贊其文思如泉天馬行空,又為儒家探出了一條新路。

    儒家修行自從開始依賴做官,以求更容易立命,已經陷入巨大桎梏。

    大儒們怎麼可能不明白,有所得必有所失的道理,為官立命會沾染國運、民意,已經與運朝、神道相類,等同斷絕了儒家前路。

    杜思另闢蹊徑,以格竹引申論心、治心之學,簡稱為心學。

    不需為官立命,只修一顆沒有私心物慾的心,追求萬事萬物之天道。

    這篇文章自一問世,先震驚龍川書院,後震驚吳州,又震驚大乾,所有讀書人宛如遭受當頭棒喝。

    借為官立命之外,儒家又多一條修心之道,或許艱難,卻不用犧牲前路。

    前來迎接的程教諭,就對杜思驚為天人。

    聽聞杜守仁送來拜帖,當即撇下學生,親自出來迎接。

    “杜先生,請!”

    程教諭說道:“日夜誦讀先生文章,多有疑惑,曾去龍川書院登門拜訪,遺憾先生外出遊歷。今日將先生盼來了,可不能輕易走,少說為學子們講幾堂課!”

    “固所願也。”

    杜思說道:“待京都風波平定,就來學宮借住些時日,早就想一觀學宮藏書。”

    以如今杜思地位與實力,在儒道同門面前無需自謙,也不能自謙。已經有不少讀書人,踏上修心之道,容不得祖師爺處處低人一頭。

    莫說學宮講課,就是做儒學院首也綽綽有餘。

    “好好好!”

    程教諭聞言大喜,杜思在學宮借住,隨時可以請教學問:“杜先生隨我來,山長此時正在明心堂待客,理應差不多了。”

    二人一路談論文章學問,很快來到明心堂外,正好見到有人出來。

    王伯安眉頭緊皺,他想扶持弘德帝之子李澤登基,宣稱既嫡且長,有利於大乾傳承,理應為新君。

    這話不是對其他爭龍之人說的,而是不斷磨護國武聖的耳根子,王伯安料定武聖一心維持大乾傳承,嫡長子繼承是極好的制度。

    王伯安對局勢看的清楚,什麼皇子皇叔王爺藩王都是渣渣,大乾是護國武聖說了算。

    武聖點頭,李澤就是無人支持,皇位依然穩如泰山。

    結果出乎王伯安預料,護國武聖竟然真的不聞不問,即使已經託人將言論,送入了護龍司。

    王伯安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來到自己的母校稷下學宮。

    當年王伯安在學宮讀書,中了進士之後,又任職教習,如今更是在稷下學宮藏書閣掛了畫像,以激勵後來學子。

    結果顏元正如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言之鑿鑿學宮是教書育人的地方,絕不可能支持誰去當皇帝。

    畢竟,無論誰當了皇帝,也需要學宮弟子為官,又何必冒著風險去爭?

    王伯安再三勸說不成,只得離去。

    此時心中已經開始思索,李澤是註定登基無望,是時候換個牆頭了,以王家在朝廷的勢力,不怕沒人歡迎。

    “見過王大人!”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驚醒了正思索的王伯安,抬頭見到似笑非笑的杜思。

    “哼!”

    王伯安冷哼一聲,面色鐵青,拂袖而去。

    杜格竹之名聲震大乾,王伯安豈能不知曉,每每聽到有人探討其文章,總會不由得想起當年太和殿中失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