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的堂弟

    “我這不是好好的,也沒事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聽師哥的。”

    “唉唉,好吧,聽你的,都聽你的。”墨燃搖搖頭,瞪了那幾個道士一眼,“聽到沒有?我師哥替你們求情了!還不快滾?杵在這裡,還要我送你們不成?”

    “是是是!我們這就滾!這就滾!”

    師昧對那幾個道士說:“慢著。”

    那幾個人覺得師昧剛剛被他們一通暴揍,覺得他估計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仙君、仙君我們錯了,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求仙君放過我們!”

    “方才我好好跟你們說,你們偏不聽。”師昧嘆息道,“你們把別人的孩子擄去,遭這樣的罪過,讓他們的爹孃心如刀割,良心可過意得去?”

    “過意不去!過意不去!仙君,我們錯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們往後要清正做人,不可再行歹事,可都知道了?”

    “是!仙君教訓的是!我們、我們受教了,受教了!”

    “既然這樣,就請幾位去和這位夫人道個歉,再好生醫治她的孩子們吧。”

    這事兒就算擺平了,墨燃扶師昧上馬,自己則在驛館借了另一匹,兩人並轡緩行,返回門派。

    吳鉤高懸,月光穿林透葉,灑在林間小路上。

    走著走著,墨燃漸漸美滋滋起來:他原以為至少要回到死生之巔,才能再見到師昧,沒料到師昧下山扶道,正巧讓他撞上,墨燃愈發相信,他和師昧果然是有緣分的。

    雖說這個時候,師昧還沒和自己在一起,但是上輩子都勾搭過了,這輩子顯然也是駕輕就熟,水到渠成的事兒。

    他唯一需要憂心的,就是保護好師昧,不要讓他再像當年那樣,慘死在自己懷中……

    師昧不知道墨燃已是重生之人,一如往日般和他聊著天。兩人聊著聊著就到了死生之巔腳下。

    誰料到深更半夜的,山門前卻立著個人,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墨燃!你還知道回來??”

    “哎?”

    墨燃一抬眼,喲呵,好一位怒氣衝衝的天之驕子啊。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年輕時候的薛蒙。

    比起臨死之前看到的那個薛蒙,十五六歲時的他,顯得更加桀驁俊俏。一身黑底藍邊的輕簡戰甲,高馬尾,銀髮扣,獅首腰帶束著勁厲纖細的腰肢,護手腿扎一應俱全,背後一柄寒光璀璨的細窄彎刀,左臂上袖箭匣銀光閃閃。

    墨燃暗自嘆口氣,乾脆利落地想:

    嗯,騷。

    薛蒙,無論少年時還是長大後,都真的很騷啊。

    看看他,好好兒郎,大晚上的不睡覺,把死生之巔的全套戰甲穿在身上,要幹什麼?表演雉雞求偶孔雀開屏嗎?

    不過,墨燃不待見薛蒙,薛蒙也未必就待見他。

    墨燃是私生子,小時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在湘潭的一處樂坊裡打雜混日子。直到十四歲那年,才被家人尋回了死生之巔。

    薛蒙則是死生之巔的少主,算起來,他其實是墨燃的堂弟。薛蒙少年早成,是個天才,人稱“天之驕子”“鳳凰兒”。一般人築基三年,修成靈核最起碼需要十年,薛蒙天資聰穎,從入門到靈核修成,前後不過五年時間,頗令父母欣喜,八方讚譽。

    但在墨燃眼裡,不管他是鳳凰還是雞,是孔雀還是鴨,反正都是鳥。毛長毛短的區別而已。

    於是墨燃看薛蒙:鳥玩意。

    薛蒙看墨燃:狗東西。

    或許是家族遺傳,墨燃的天賦也十分驚人,甚至可以說,比薛蒙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