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攔不住他

    楚晚寧怒道:“有錢如何?有錢便能顛倒黑白,便能恩將仇報嗎?有錢便能為所欲為,背棄承諾嗎?”

    旁邊的陳家么子怯怯道:“那個羅纖纖,又不是我們害死的,我們只輕輕打了她兩下,趕了她出門,是她自己不要活,大雪天的也不找的地方躲著,這能怪我們嗎?我們又沒有殺人,你是仙君大爺你也不能這麼胡亂怪罪人啊。”

    他這番話說的尖刁至極,論律而言,陳家並沒有做任何越矩之事,楚晚寧就算把他們扭送公堂,衙門也頂多責怪陳家薄情寡信,卻全然不能判決他們任何一個人的罪責。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你們,當真摘的好乾淨。”

    楚晚寧握著柳藤的手,因為怒氣,在微微發著抖。

    陳員外老奸巨猾,已經從最初的驚慌失措中緩過神來。他先前還擔心厲鬼沒有除乾淨,楚晚寧就會丟下他們不管,但是轉念一想,這個兇巴巴的道長是死生之巔派來的。死生之巔乃是下修界第一大派,既已收下佣金,派來誅邪的道士就必須完成所託。這是海內皆知的事情。

    想通了這一節,他便沒那麼怕了。

    捧著自己那被抽破了一小道口子的蹄子,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摘乾淨?我老陳家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既不殺人也沒放火,那羅纖纖自己不想活,也能賴在我們頭上?你、你要今日不把這厲鬼除乾淨了,回頭我就上死生之巔告你們狀去!哪有你們這樣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點道理都不懂,你還——”

    話未說完,就見得楚晚寧拿了自己的錢袋,眼睛不眨,怒丟在陳員外面前:“門派收了你的,我今日盡數還你。至於告狀,你想告便告吧!”

    天問光起,柳葉如刀。

    陳員外猝不及防,被打得吱哇亂叫,抱頭鼠竄,慌亂間還拽過自己的小女兒來給自己擋柳藤。

    也虧得楚晚寧平時抽人抽習慣了,天問又與他心神合一,旋即收勢,斜斜避開陳家小女,再一繞,照著陳員外那張臉就橫劈下去,霎時間血花四濺,慘叫驚天。

    陳員外壓根兒沒料到楚晚寧根本不吃他這一套,之前的氣勢洶洶全化成了一泡爛泥,一邊屁滾尿流地逃竄著,一邊大喊著:“別打了!別打了!道長!道長我那都是胡話!是胡話!啊!道長饒命!哎喲求求您,我年紀大了,受不住啊!道長慈悲,是我們陳家的錯!是我們陳家的錯!”

    楚晚寧哪裡還聽得進去,他氣噎於胸,鳳目狠戾,天問舞得刷刷刷漫天殘影,把陳員外打得滿地痛滾,涕泗橫流。

    立在門口的墨燃驚呆了:“…………”

    他第一次瞧見楚晚寧拿天問抽普通百姓,而且毫不手軟,那架勢就跟抽牲口似的,那藤柳甩的,都快成虛影了。

    這還得了?被委託人居然打了委託人,這事兒無論放在上修界還是下修界,都足夠令那個仙士聲名掃地,楚晚寧脾氣再烈,再是意氣用事,也不至於會犯下這樣的大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