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娘 作品

63、第 63 章

    商陸從沙發上起身, “看你時間,都可以。”



    柯嶼說“好”,商陸回頭看了眼裴枝和, 走得更遠了些,拉開了通往庭院花園的門, “就問這個?”



    “嗯。”



    問完了,卻也不說道別。



    商陸正站在那株被柯嶼壓斷樹椏的羅漢松旁邊, 仰頭看著月亮, 說:“怎麼辦,我想聽點別的。”



    柯嶼頓了頓, 遵從內心地說:“有點想你。”



    商陸笑了笑:“有點?”



    “一點點。”



    “把你最近的行程發給我好不好?”



    柯嶼說好, 商陸想了想,語氣低緩下來, 問:“背上的傷好了嗎?”



    結的痂不是那麼容易脫落的。只是那種強忍著痛去剝離的畸形慾望消退了,這一次,這些傷前所未有地在認真癒合。



    柯嶼很輕地吁了口煙, 明知故問:“怎麼關心這個?”



    “怕你疼。”



    柯嶼輕輕笑了聲, “好, ”他撣掉菸灰, “等不疼的時候,就告訴你。”



    都在打啞謎,打一個彼此心照不宣的、無法宣之於口, 卻又在這樣的含蓄中更為難耐的啞謎。



    商陸被他撩得嗓子癢, 折返回去找水喝。冰桶裡的冰塊原是為裴枝和準備的,被他嘩啦倒進杯裡。水成了冰水,他提起杯口仰脖灌了兩口。



    柯嶼聽到他喝水的動靜,跟著站起了身。黑沉沉的落地窗框著寧市燈火, 在這之上,倒映著夾著煙的沉靜慵懶的他。



    商陸在裴枝和的注視中喝完了水,“讓你的貓乖一點。”



    柯嶼看向無辜背鍋的五隻小東西,彎腰抱起金漸層捋著:“知道了,小陸哥哥。”



    裴枝和等著他打完電話,沒有問是誰的,只是抿了口威士忌,順理成章地問:“飛維也納的機票訂了嗎?”



    馬上就是新年音樂會,還在法國時,每年的一月一號去金/色/大廳跨年已經是他和商陸的慣例。要和商陸一起坐在觀眾席,聽樂團指揮帶著成員對觀眾說出慣例性的那句“prosit neujahr”,才算是真正的辭舊迎新。雖然也有因為各種原因無法成行的時候,但今年,裴枝和不想商陸失約。在這之後,他的樂團將在國家歌劇院



    另有三天演出,商陸剛好可以出席,票他已經留好了。



    商陸正ipad上登陸郵箱,查看柯嶼發送過來的行程郵件,聞言一時沒反應過來,“去維也納幹什麼?”



    他連頭都沒抬,視線只停在屏幕上,邊分屏切換出日曆,在上面做著記錄。裴枝和一時間沒有出聲,商陸也沒有發現。安靜的時間過於久了,他後知後覺地抬起頭:“怎麼了?”



    裴枝和麵無表情,控制著自己的視線不要去看他在記錄的事情,用平穩的語氣輕聲問:“新年音樂會,不去了嗎?”



    商陸一怔,笑得溫和:“這麼快,原來已經又要到新年了。”



    “你新年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也不記得,卻在這裡把什麼明星的行程一個字一個字記到日曆裡——商陸,你到底怎麼回事?”



    商陸按下鎖屏鍵:“枝和,我和你說過,不要看我的隱私。”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裴枝和控制著自己的語氣,胸口壓抑著起伏:“你從來不追星的,你才回國多久?為什麼要對一個戲子這麼上心?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回國你就一定會在,後天我就要走了,如果我今天不來找你,你會去香港找我嗎?”



    “會的。”商陸首先回答了他,繼而糾正:“不要用‘戲子’這樣的字眼,演戲和導戲都是藝術,也是工作。蘇阿姨也是演員,你心裡這樣定義,她會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