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渡清江 作品

第417章 孩子他娘,我又想你了

    朱由校點首。

    他知道,袁可立這也是為維護皇權才有此進言。

    沒多久。

    內閣便就下了旨,敕命吏部,可選薦宗室外戚為禮部、都察院、六科廊、學部、國子監這幾個衙署的京官。

    雖然這是皇帝和內閣大臣們已經達成一致的決策。

    但這道詔旨下來後,還是在文官間產生了很大的震動。

    尤其是,可以讓宗室外戚任言官的旨令,最是不能讓文官們接受。

    誰都知道,在大明,言官的權力很大。

    儘管如今天子強勢且還挺精明,不能隨意汙衊他人,必須有證再報,但言官們的監察權依舊很有威懾力。

    如果讓宗室外戚加入言官陣營,天下文官就不得不比以前還要收斂。

    “宗室外戚可任科道言官?誰不知道宗室外戚素來廉潔不足,貪財且搜刮無度,這要是做了御史和給事中,豈不是讓都察院和六科廊從此成了戶部,而且是他們自己的戶部,閣臣們為何會沒上揭帖阻之?”

    吏部尚書崔景榮在接到這道敕旨後就大感震驚。

    因而,崔景榮急忙來了內閣,待見到袁可立等人後,就道:“元輔、諸位閣老,朝廷怎麼突然下這道旨,我大明還不至於缺士子做官到這地步吧,非得從宗室外戚中尋人來湊?”

    “這不是缺士子做官的事!大冢宰沒看出來嗎,這說明,陛下對我們許多文官很失望,如今特地把宗室外戚用起來,相互制衡,聖上謀劃深遠,我們得仔細體悟其中深意。”

    袁可立回道。

    “也罷,在下告退。”

    崔景榮無可奈何地回道。

    通過袁可立的回答,他意識到內閣的閣臣已經和皇帝陛下達成了一致,自己一個吏部尚書反對也沒用。

    而等崔景榮回到吏部時,吏部的官員們已經因為這件事炸開了鍋,紛紛議論著。

    如今一見崔景榮回來,吏部文選司郎中張忻就立即迎上前來:“大冢宰!下官請問,這事,可有阻攔之餘地否?”

    崔景榮則道:“聖旨已下,怎能駁回,以後大家當再恪盡職守一些才好!不要有什麼錯處,以免吃更多的官司。”

    崔景榮提醒了幾句。

    他自己其實不在乎宗室外戚涉足監察和學政等領域。

    畢竟他自問為官也算清廉。

    但崔景榮知道自己底下的這些吏部官員,還在賣官鬻爵的肯定有,至少不少還在收冰敬銀、炭敬銀。

    沒辦法,狗改不了吃屎。

    甚至不少官吏以沒被察覺而貪汙成功為榮耀,覺得很有成就感。

    覺得不撈一把都對不起自己十年寒窗苦讀。

    人性如此,無法避免,世風也不是朝夕間就能改的。

    大多數做官真不是為了社稷、為了朱家的江山。

    所以,太祖皇帝時一窩一窩的砍,也沒能完全制止住,心存僥倖心理的官員,用各種方式來滿足自己的貪慾。

    因而,崔景榮知道,如果真有認真的宗室勳貴做了御史言官,不維護文官士大夫的名聲,而直接揭露的話,肯定會有更多的文官,人頭落地的。

    他也不得不承認,當今皇帝為使吏治保持較高的純潔度,為使朝廷一直欣欣向榮,是真的在想盡辦法往文官頭上加緊箍咒,而且是,加了一個又一個。

    也因此,他現在也主動給這些文官提了個醒。

    “可這樣的旨令,的確有違祖宗成法,大冢宰,以下官愚見,部裡當將此旨封駁回內閣才是。”

    張忻苦笑著說道。

    “胡說!太祖尚用駙馬提督學政兼理地方事務,當今陛下不過依舊例行事,何來違背祖制?再說,宗室外戚中亦有不少可用之才,又非盡皆是不學無術者,若能為朝廷所用,自是天下幸事,吏部為何封駁?還不下去!”

    崔景升大聲斥責起張忻來。

    “是!”

    張忻連聲答應著。

    但一回到文選司,他就對自己文選司的幾個員外郎、主事言道:“剛才大冢宰的意思,想必你們也聽明白了,宗室外戚中能有幾個品德貴重、才能卓越者,基本都是不學無術之徒,其清正廉潔怎與我們這些士大夫比?大家寒窗苦讀到現在,抱定的就是為朝廷效命的一腔熱血,哪像紈絝膏粱等只知貪財取利!所以,即便上面有了選官新政,我們也得遵照常例,就如同進士比舉人先授官,舉人又比庠生先授官一樣,以後還是先選士子為官,士子不夠,雜途來湊!”

    “可若有宗室外戚肯出米(指金銀)呢?”

    一主事問道。

    張忻道:“那就另當別論了!”

    “明白!”

    這主事回道。

    ……

    “崔景榮這個老狐狸,話雖說的義正言辭,讓人抓不到什麼把柄,一口的官腔,但想必下面一些人精似的文官會依舊如以前一樣,只薦舉一些士大夫為官,雖說新政頒佈了下去,但真要使宗室勳貴當中選一些有才者為朝廷出力,還得朕親自簡用才行,而且,如自己對八妹所言,宗室外戚想為自己爭些權益,光靠自己這個皇帝也不夠,他們自己也得多爭取才行。”

    朱由校從東廠這裡吏部對選官新政的反應後,便如此腹誹了幾句。

    然後,朱由校繼續問著魏忠賢:“馮銓等涉嫌在宮闈內安插細作、交結內宦的犯官,可已全部緝拿下獄?”

    魏忠賢忙回道:“正要稟報皇爺,這些犯官裡,只馮銓突然下落不明,奴婢猜測,他定然提前買通了守城旗校,逃竄了出去,東廠失職,請皇爺責罰!”

    “罷了!難免有漏網之魚,繼續加大力度搜捕,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總不至於,他馮銓還能跑去做別人的貳臣!”

    朱由校擺了擺手,說道。

    即位之初,他為打壓東林黨,重用了馮銓。

    但朱由校知道馮銓也不是什麼好人,在人品上也算不上好,而且也的確是有權力慾的人,不然歷史上就不會做滿清的大學士,而是應該殉節,最不濟也是歸隱才是。

    他也就對馮銓犯事不感到意外。

    “皇爺說的是!”

    魏忠賢回道。

    作為皇帝,朱由校需要操心的事務很多。

    吏部文官可能敷衍新政以及馮銓逃走的事情,他先放在了一邊。

    現在還有一件緊要的事,需要他做出安排。

    這件事便是之前在皇莊試點的新式教育。

    朱由校對分管此事的太監韓贊周吩咐道:“五年前,皇莊各屯社學所培育的第一批學子,現在皆已到了畢業的時候,但多數還沒過十五歲,直接用來做事,還是太小,所以,接下來,還是讓他們繼續學習,但具體讓他們繼續學什麼,還得再細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