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桐悅 作品

玲瓏篇;焦躁

宋伊探出半個身子,拉著窗戶:“是啊,總得留條後路吧,不至於把自己搭進去。更何況比起現在的我...這兩日亂晃的你應當才是不安全的那個。”頻繁的外出,又是外來的人,極其引人注目。

“我同宋小姐一樣,自然也不會因為某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斷送自己的。”

“但你的神色...可比在客棧時疲憊不少...”打開的窗戶被關上,宋伊方才那句話的尾音隔著玻璃,都聽的有些不真切。

……

廢話,幾天都沒休息好,能有精神才是見了鬼吧!

夏墨在心裡唸叨著。他不排除自己是庸人自擾,卻也確確實實被影響了。

再看回牆壁上的畫。他又湊近了點,想觸碰,可看見自己那雙有些髒的手,便也作罷。畫的內容有點抽象,不知是不是還未完成,但瞧得出,主打一個狂字。

然,狂也沒那麼狂。畫的一些細節上總覺著帶了些敷衍。畫畫的人...心不靜。

夏墨想到此處笑了,貌似他也不太有資格說別人。

……

房間還是走時的模樣,大抵是知情後有點膈應,夏墨不太樂意往床那邊靠,在電腦桌那邊坐下,擺弄起自己的相機。

數碼機的好處就是可以隨時回看。

山神廟整體平平無奇,比起它,夏墨對它地磚下的空間更感興趣。也不知道是個地窖呢,還是地道。似乎後者概率更大。

廟的地理位置在半山腰的斜坡,往下的話,深度多少,長度多少,它的起始點與終點又在哪裡?且不論建造者是誰,單就地道來說,挖地道費時費力,如果它不能發揮到極致,那它的價值就不足以讓人耗勁。

某些人吶,打著神廟的幌子,受著旁人的香火,卻在虔誠叩拜的信徒腳下幹著暗度陳倉的事情,真是...好得很。

來這帽兒山將近兩天,時間花的不少,效率卻是奇低,也就一個孟仙橋,半路還和夏墨扯上了點關係。再說回一年前的考古隊。即便不算太感興趣,總歸希望能瞭解個大致的前因後果。

目前對於那支考古隊,除去那個越桑桑,留白的地方太多。若是能找到當時他們的資料,估計能填補解答不少疑惑。

可能在最開始,他們自己都沒留意到的細節,是構成如今結局的某節鎖鏈。

夏墨頭靠在椅背上,有些煩躁。

目光再次看向那張床。

嘖,更煩了。

……

礙於早些時候並無交流,且之後也沒有熱絡的想法,晚飯點眾人在一樓長桌落座時,夏墨選了邊緣的位置。這樣既不用夾在中間像個撥浪鼓似來回給反應,也省的半路被戳一句。

若說夏墨坐這個邊緣位有什麼壞處,大概就是吃不到什麼他感興趣的菜,隨意夾了幾口後,筷子便撂下了,餘下基本上都在喝水。

混熟的人無所不談,加之基本上都是成年人,因此飯桌上酒水飲料沒停過,酒上頭就起興致,談到後面就開始八卦起來,於是目光以及話頭挪到了當中最年長的塗璟先生身上。有問考古趣事的,當然更多的是在調侃問塗老先生以及妻子年輕時的戀愛史。

不知是誰提了一嘴,說下酒的炸肉條沒蘸料,得去跑一趟,恰好店員不在,老闆娘也早早回了屋,一時間有些冷場。

夏墨見桌上已經開始有人勸酒了,為避免酒杯遞到跟前,把拿東西的活攬到自己身上。

這一起身,七嘴八舌要帶什麼的都有,番茄醬牙籤辣椒麵。最離譜的還有說帶包好煙的,要輪著給這些哥哥妹妹發一圈。

討煙的剛說完就被桌上的其他人笑了,說他喝糊塗,這是民宿,不是小賣部,而且人家去的是後廚。

喝了酒的人這才恍惚反應過來。

在他們鬨堂大笑的間隙,夏墨已然溜走了,省的真成跑腿小工。

……

後廚裡無人,只有冰箱運作的嗡嗡聲。無人幫忙就自己上手,後廚不大,部分調味料的位置基本上一目瞭然。由於揹著光,人又有些急,沒留意到細節,手肘不小心將敞口的調味料碰倒,撒了爐灶邊的檯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