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野蔓蔓 作品

第 30 章

第一天上午,紀蘇意識尚未完全清醒過來,一股難以形容的鈍痛傳至神經末梢,痛得他低吟一聲。




怎麼回事,他是被誰打了一頓嗎?




紀蘇費勁地睜開雙眼,緩了好一會兒L,才發現自己不是睡在宿舍裡。




他飛快地坐起上半身,四下打量一圈,又放下心來。




這裡他來過,是顧昭的家。




紀蘇掀開身上的薄被,起身下床,光腳踩在地板上往外走。




打開臥室門,廚房方向飄來熟悉的食物香氣,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站在料理臺前。




紀蘇開口喚道:“顧昭。”




顧昭轉過身,眸光暗了暗。




紀蘇身上穿著他的黑色t恤,寬鬆的領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下襬遮至大腿.根處,露出兩條又長又直的腿,看起來像是下面什麼也沒穿。




視線繼續下移,落在兩隻瑩白如玉的腳上。




顧昭眉頭一皺:“怎麼光著腳就出來了?”




紀蘇跟著低頭往下看:“啊,剛才忘記了……”




這一低頭,又發現他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




紀蘇抬起臉來:“昨晚是你幫我換的衣服嗎?”




“嗯。”顧昭應聲,語氣平靜地陳述道,“你自己脫了身上的衣服,我只好幫你找件新的穿上。”




“我……”紀蘇耳根莫名一熱,轉移話題道,“我想先去洗個澡……”




顧昭收回眼神:“洗完來吃點東西。”




紀蘇回到臥室,衝了個澡,穿上自己上回留在這裡的衣服,終於變得清清爽爽,就是宿醉後的頭還疼著。




他將換下來的衣服塞進洗衣機,想找昨天穿的髒衣服,在衛生間卻沒找到。




紀蘇走出浴室,看見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洗乾淨了,正跟顧昭的衣服一起晾在陽臺上。




看來他昨天喝完酒後真的很難聞,顧昭都受不了他了。




紀蘇回到客廳,語氣有些不好意思:“顧昭,我洗乾淨了。”




“嗯,把藥吃了。”顧昭倒了杯溫水,又遞給他一粒藥丸,“吃了頭就不痛了。”




紀蘇坐下乖乖吞了藥,又仰起臉:“我昨晚……沒給你添太多麻煩吧?”




他以前從沒喝醉過,所以也無從得知自己喝醉後是什麼樣子的。




剛洗完澡,他的頭髮還沒擦乾,水珠子順著髮梢往下滾落,在臉頰上留下一道溼潤的痕跡。




顧昭抬手,用指腹抹去那道水痕:“你一點都不記得了?”




紀蘇眉心微蹙,試圖回憶昨晚發生的事情:“我只記得我們一起從酒吧離開,回到你家後我躺在沙發上,再然後……”




顧昭垂眸望著他:“再然後呢?”




紀蘇搖頭:“再然後就不記得了。”




顧昭低笑一聲:“再然後發生的事,才是真正的精彩。”




他這麼一說,紀蘇立馬緊張起來:“我……我沒耍酒瘋,沒對




你做什麼事吧?()”




顧昭轉身往餐桌另一頭走:做了很多。?()?[()”




紀蘇:“比如……”




顧昭拉開椅子落座:“你嫌熱,不僅脫了自己的衣服,還想來脫我的。”




紀蘇:“!”




“不可能吧……”他小聲否認,眼睛都不敢往對面看了,“我應該不會做那種趁人之危的事……”




“怎麼?”顧昭似笑非笑道,“你覺得我在騙你?”




“不是。”紀蘇抿了抿唇,紅著耳朵鄭重道歉,“對不起,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在你面前喝醉酒了。”




顧昭聲音微冷:“那你想在誰面前醉酒?”




紀蘇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以後都不會喝醉了,這樣就不會給別人添麻煩了。”




顧昭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以後我不在的場合,你確實不該喝酒。”




紀蘇沒領會這句話裡的深層意思,再次道歉:“真的不好意思,昨晚沒洗澡就睡在你的床上,待會兒L我會幫你把床單洗乾淨的。”




“不用。”顧昭淡淡道,“我自己會洗。”




紀蘇還想再說什麼,又被打斷了。




“還有,以後不用跟我說對不起。”顧昭看著他的眼睛,“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用向我道歉。”




漆黑的眼眸裡神色異常認真,被這雙眼睛這樣深深注視著,紀蘇的心跳驀地漏了一拍。




他怔怔地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顧昭慢條斯理道,“即便有,也沒關係。”




他會親自動手,加倍地從別處討回來。




紀蘇回過神來,真心實意地道謝:“謝謝你顧昭,謝謝你願意原諒我。”




在他看來,這句話代表著顧昭真正諒解了他的欺騙,也代表著他們以後可以像正常朋友一樣相處了。




吃完香噴噴的早午餐,紀蘇準備打車回學校。




顧昭漫不經心地問道:“今天週六,急著回學校幹什麼?”




紀蘇想了一下,回道:“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是作業還沒畫完。”




顧昭示意道:“我這裡有電腦。”




“你的電腦我用不了。”紀蘇耐心地解釋道,“我們畫圖要用專業的軟件,那個安裝起來比較麻煩。”




顧昭:“那就休息一天。”




紀蘇不解:“我回宿舍也可以休息啊。”




顧昭抬起眼眸:“怎麼,用完我就丟了?”




他特意將“用”這個字咬得很重,別有意味。




紀蘇莫名心虛起來:“我哪有……”




顧昭反問道:“你沒有嗎?”




“那你今天想做什麼?”紀蘇咬了牙,“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一起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