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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彌的手機一振,是jing的消息。




[不會當真,只是隨便聽聽,這樣可以嗎?]




[我好像有點過分了,不好意思,要是為難的話,忽視我也可以的。]




紀彌:?




雖然語氣柔和,但他越看越奇怪,怎麼莫名其妙有種忍辱負重的感覺?




要這麼講的話……




紀彌咬住嘴,鬼使神差地作出回答。




[別人說他疑似是gay。]




儘管他描述得剋制,但這條信息依舊頗有衝擊力。




賀景延垂眼瞧見這行字,反覆讀了三遍,確認自己理解得沒差錯。




然後他不自禁開始反思……




自己什麼時候喜歡男人了??!




他對小眾取向並沒偏見,但不代表能接受自己被歪曲事實。




一連兩天接收到匪夷所思的內容,賀景延蹙起眉,不知道他在滬市那些人眼裡,究竟是什麼奇形怪狀的樣子?




之後落地滬市,被司機接上商務車,賀景延還在納悶自己怎麼會被當做同性戀。




本來他打算安頓行李,這下突然改變了想法。




“麻煩直接送我去園區。”賀景延吩咐。




他一邊拿出工牌,一邊說:“隨身行李送到公寓就好,會有物業管家來取。”




司機是個和善的中年男人,隨口關心:“這麼忙啊?別太累著了。”




賀景延回答:“想先看看公司現在是什麼樣。”




司機調整著後座的溫度和出風,爽朗地笑了兩聲。




“哈哈哈園區裡幾棟房子造得特別漂亮,一瞧就知道風水也很好。”他說。




賀景延勾了下嘴角,被人仔細接待著,舉止沒有半分不自然。




高傲和禮貌之間拿捏得分寸恰當,有一身森嚴門庭管教出來的好修養。




模樣如此紳士和風度,琢磨的卻沒那麼優雅。




他在心裡回答哪門子風水能養出一群基佬測試機?




還是錯誤率100%的那種。




·




鴻擬一園區,頂樓。




“小彌,為什麼垮著臉啊?”noah拍了拍紀彌,“是誰惹你生氣?”




紀彌現在很是苦惱,表情如靈魂出竅。




“貪便宜買的全麥吐司,咬下去的每一口都是折磨。”他傾訴,“半點甜味奶味都沒有。”




他沒嘗過這種口味,那天一買就是兩包,不想浪費所以沒扔,吃的時候滿肚子苦水。




noah見狀很想笑,想不到紀彌在煩這種事。




對方在工作上很細緻,思維方式趨於成熟,儼然不像別的應屆生那樣暈頭轉向……




可私下裡還挺稚氣的。




noah笑完,叮囑:“中午我要和市場部開會,其他人估計也忙,你在這裡好好守家。”




紀彌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但好奇:“delay大概多久到崗?”




“這兩天懸,兵荒馬亂的,我估計週五吧。”noah猜測。




紀彌聽完點點頭,暗地裡胡思亂想。




感覺他來了這裡好像門衛,不清楚delay就位以後,自己會不會變成保姆……




午休時間,頂樓非常安靜,秘書們都沒回來。




紀彌兢兢業業守家,趴在桌前眯了一會兒。




他掐著點醒來,隨後慢吞吞地伸了個懶腰,感覺睡得有點腿麻,起身繞著頂樓溜達。




路過一間半敞著門的屋子,紀彌忽地停住步子。




“誒,你是……”他眨眨眼。




眼前的男人不過二十五六歲,長了一張英俊的好皮囊。




身上是黑色薄衛衣,雖然沒有印品牌Logo,但看材質和版型就知道價格不菲,在十月份的天氣裡顯得清爽又舒適。




個子大概一米八七,典型的模特身材,流露出的氣場銳意凜冽,帥得非常招搖。




紀彌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點碰到人。




而且,對方居然在戳總裁辦公室擺的金魚!




“你為什麼這麼囂張?”他茫然地看著那人。




他以為對方是哪位秘書或行政,還好心地提醒。




“這幾條金魚是營銷二組組長送的,noah關照過不要玩,省得delay來之前就死了。”




男人本來散漫地靠在擺放櫃前,聞言緩緩直起身。




在紀彌注意到他的同時,他也在望向這個新人。




漂亮、青澀、挺拔……




以及一雙眼睛裡流轉著“我也喜歡逗小魚”的心思。




就在他打量之際,紀彌挪過來,雙手穩穩地捧起魚缸。




“萬一出了命案,小心老闆發飆。”紀彌輕聲地說著。




他勾起嘴角的樣子很俏皮,像是找到了同謀。




“不過這裡有監控,你可以假裝給魚換水,端到洗手池那邊去玩,就查不到你頭上。”




男人跟著他去洗手池:“你瞧著挺熟練?”




紀彌彎起眼睫:“週五我沒什麼事,都和這幾條魚混成哥們兒了。”




男人張了張嘴,很想說什麼,卻又勉強閉了回去。




過了會,他看著紀彌津津有味地觀賞金魚,還是沒忍住:“這兒真是個好地方。”




“對啊對啊。”紀彌點點頭,模樣很乖巧,眼神則是半點都捨不得從魚缸裡挪開。




他說:“話說我之前沒怎麼見過你誒,不過我都沒把秘書室認全就是了。”




男人回答:“前幾天我湊巧不在。”




紀彌這下終於抬起腦袋,緩慢地眨了眨眼。




“這樣嗎?我叫紀彌,是新來的技術助理。”他客套地伸出手。




男人配合地與他握了握:“聽說你是從程序組裡轉過來的,對這個助理崗感覺怎麼樣?”




紀彌其實目前沒什麼實感,不過蒐集了許多有關於這個崗位的酸甜苦辣。




他說:“按照網上的說法,周扒皮和長工小寶,我是悽風苦雨的長工。”




清甜悅耳的話音落下,他補充:“但這個麼,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我會怎樣還不知道。話說你怎麼稱呼?”




“平時大家叫我delay,互娛事業群新任Ceo兼任執行首席。”




“本名叫賀景延,景色的景,延遲的延。”




賀景延音色低沉偏冷,嗤笑時不顯輕佻或者可怕,但十萬分地欠揍。




“我倒是不姓周,但你麼,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他拿腔拿調,有樣學樣,然後指了指面前的幾條魚。




言語暗含幾分咬牙切齒,聽著又更像調侃捉弄。




“先給你的哥們兒換水吧小寶。”